台灣組合

開學 1 段時間--落-來, Bûn-eng kap A-mûi in 加減感受 ē tio̍h A-lân ê 轉變, m̄-koh m̄ 知變 tī toh 位? In teh 等 A-lân 開嘴. A-lân mā bat 試 beh kap in 討論 tī 營隊 tú--tio̍h ê 衝擊, m̄-koh lóng 是 lí 講東, i 應西, bē tùi-tâng.

拜 3 下課了後, A-mûi 單獨 kā A-lân giú 去邊--á 講話.

『妳怎麼了? 大家都很擔心妳, 有事就說出來啊?』

『我知道, 我沒事啦! 只是在想一些問題.』A-lân tī 心肝內對 ka-tī 講:「Góa mā 想 beh kap lín 講 ā, m̄-koh lín 對 che 無反應, góa 是 beh án-chóaⁿ 講?」

Chit 暗, A-lân 無留 tī A-mûi in 房間睏, 講是 siuⁿ 久無 tńg ka-tī ê 宿舍睏, 對 hiah-ê『室友』講 bē 過. A-lân án-ne, soah hō͘ A-mûi in 4 ê 人愈煩惱, mā 愈 giau 疑 A-lân 是發生 siáⁿ-mih tāi-chì.

過 tńg 工, tō 無看 tio̍h A-lân 來上課--a, A-mûi in 想講是 A-lân 人無爽快, 走去宿舍 chhōe--i, soah 無看見人影, 手機 á mā khà bē 通, 問 i ê『室友』, in 講 cha-hng 暝 A-lân 無 tńg 去睏. A-mûi in 煩惱 kah m̄ 知 beh án-chóaⁿ. 3 工過--去-a, A-lân iáu 是無出現. 一直到 kah 拜 1 e-po͘ ê 課, chiah tī 教室看 tio̍h A-lân.

『發生什麼事? 這幾天妳去哪裡了? 四處都找不到妳......』A-mûi 寫字條 á 傳 hō͘ A-lân.

『心情不好......跑去找朋友......』A-lân koh 傳--tńg-去.

『要說說嗎?』A-mûi 寫了, 後壁 koh 有接 Bûn-eng 寫--ê:『有事要跟我們說啊! 別忘了, 我們一直陪在妳身邊喔!』

『謝謝, 現在比較好了.』A-lân kan-taⁿ 寫 chiah-ê, tō koh 傳 hō͘ in--a.

『上禮拜有點名喔! 我們已經替妳請病假了, 記得要去學務處寫單子.』Chit pái 換 Chhiu-kiok 傳--來.

『嗯! 謝謝妳們!』

『以後翹課記得說一聲嘛! 我們差點要打電話去妳家找妳耶!』Bûn-eng koh 傳字條 á hō͘ A-lân.

『這個禮拜要交 5 首現代詩, 記得喔!』Chit 張是 Chēng-gî 寫--ê.

Kui 節課 in tō án-ne 字條 á 傳--過-來, koh 傳--過-去, m̄-koh A-lân mā 是無 kā in 講關係 ka-tī ê 變化.

A-lân 消失 chit 段時間, 是去 chhōe tī Widi 營隊熟 sāi ê 朋友 A-kheng, A-kheng 是高雄人, chit-má 人 tī 1 間基金會做專職, 參與社會運動 5 冬--a, A-lân tō tòa tī A-kheng 稅 tī 北投 ê 厝. Chit kúi 工, A-lân 聽 A-kheng 講 chiâⁿ chē 有關台灣 ê 歷史, 社會運動 ê 經歷, 原住民 ê 議題, 女性主義 ê 觀點; A-kheng koh 用 i ka-tī ê 生活經驗講台灣人 án-chóaⁿ hō͘ 國民黨洗腦, án-chóaⁿ 經過價值觀 ê 衝突, án-choaⁿ koh 重建, án-chóaⁿ 投入社會運動...... chiah-ê lóng 是 A-lân 頭 1 pái 聽--tio̍h, 對 i ê 刺激不止 á 大, i 需要時間來消化.

Koh 來 ta̍k 禮拜 A-lân 固定參加 A-kheng 辦 ê 讀冊會, 有 tang 時 á Siù-bí hām A-sáu mā ē 來參加, 透過讀冊會, A-lân 熟 sāi chiâⁿ chē teh bú 無 kāng 議題, tī 無 kāng 學校讀冊 iah 是已經 teh 食頭路 ê 朋友, ta̍uh-ta̍uh-á 對 in teh 討論 ê tāi-chì 有初步 ê 了解.

Tī 學校內底, A-lân soah kap A-mûi in 愈來愈無話講, mā 無 koh 像 éng-chūn án-ne, chò-hóe 上下課, chò-hóe 食飯 se̍h 街, chò-hóe 看電影唱 KTV. A-lân 開始厭 siān i 身軀邊 ê 朋友, i 認為 in kan-taⁿ 知 iáⁿ 享受, chhit-thô, 接受人安排好--ê, 對 ka-tī ê 權利, 對弱勢族群 ê 議題, 對無合理 ê tāi-chì, lóng 無 teh 思考, mā 無 beh 去了解, tō 像 i chìn 前 kāng 款.

Chit 工, A-lân tī BBS 看 tio̍h A-mûi 寄 hō͘  i ê phoe.

『過了一個暑假, 妳似乎有些不一樣, 我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同, 我們知道妳有煩惱, 開學後到現在, 我們一直找機會想和妳談聽妳說, 但是妳卻對我們關起心門, 離我們更遠了......是不是和妳暑假參加的營隊有關? 從大一到現在, 我們不是無話不說的嗎? 我們一起翹課, 一起被當, 上禿頭的課一起拿21分, 一起瘋狂追逐無尾熊學長(還記得我們那時候還說要當他的油加利樹嗎?)......我們一起經歷許多歡笑與悲傷, 還說畢業後也要生活在一起, 但是現在, 妳搬到學校外面住了, 平常也很難碰到妳, 只留下我們曾經瘋狂過的相片, 跟上課時所傳的字條. 人家說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現在妳遇到問題, 我也希望我能幫的上忙, 我真的希望能分享妳的煩惱, 陪妳一起度過, 就像那時候妳陪我度過上帝的事, 不管怎樣, 我永遠支持妳, 我們仍然在妳身邊陪伴著妳.』

A-lân 看煞, 目屎 choaⁿ-á liàn--落-來, 確實, i kap A-mûi in chò-hóe 經過 chiâⁿ chē tāi-chì, chiah-ê 是 i siōng 幸福 ê 記 tì, m̄-koh, i tú--tio̍h ê 衝擊, soah m̄ 知 beh án-chóaⁿ chham A-mûi in 講, kám 講 beh kā in 講 i 已經無相信 chit ê 世界, 無相信社會, 無相信身軀邊 ê 人--a?

A-lân 簡單 kā A-mûi 回 phoe:『謝謝妳們一直陪伴著我, 只是我現在需要的不是精神支持, 只想脫離這裡, 逃離一切.』想 bē 到 chit 張 phoe soah 切斷 hām A-mûi in chit kóa 朋友 ê 感情.

過 tńg 工, Bûn-eng mā 寫 phoe hō͘ A-lân.

『我不知道妳到底有什麼問題, 妳不想說也就算了, 幹嘛回信說得那麼絕? 我想我們沒對不起妳, 也沒虧欠妳什麼吧! 既然做朋友做的那麼委曲求全, 那就算──了──吧 ! 我們之間已經發生 "化學變化" 了. 別以為參加個營隊或讀書會, 妳就比較清高, 想拯救原住民? 想改變世界? 想替台灣救贖? 別那麼喜歡唱高調, 先檢討妳自己吧! 在我看來, 妳只是從這一邊逃到那一邊, 躲在用知識與高調搭建的高塔裡, 妳沒有進入妳想救贖的社會, 只是一直在逃避.』

Bûn-eng chit 張 phoe, ta̍k 句 lóng chha̍k 入去 A-lân ê 心肝底, iáu 是 Bûn-eng khah 敏感, 反應 mā khah 緊, 出手 tō 點破 A-lân ê 狀況 kap 處境.

Chit 暝, A-lân 失眠--a. 熱--人參加 ê 營隊, Siù-bí 講 ê 話, A-kheng ê 觀點, 讀冊會 teh 討論--ê, kap Bûn-eng ê phoe, chiah-ê 一直 tī A-lân ê 頭殼內 teh ká, 有 Bûn-eng A-mûi in 陪伴 ê 生活, kap Siù-bí A-kheng in hō͘ A-lân ê 思想啟蒙, 2 pêng ná 雙頭馬車, kā A-lân giú tùi 無 kāng 方向去, chhōe 無 1 ê balance. Tī A-lân 想 kah tnng ak-chak ê 時 chūn, QA khà 電話來.

『你怎麼有我的電話?』A-lân 接 tio̍h QA ê 電話 chiâⁿ 意外.

『我打去宿舍找妳, 妳室友說妳搬出來了, 就給我這支電話了. 妳幹嘛突然搬出來啊?』

『奇怪了, 我搬出來需要向你報備嗎?』聽 tio̍h 有可能是 A-mûi in hō͘ QA 電話, A-lân 對 QA tō 無好聲 sàu.

『聽說妳最近遇到什麼問題, 是不是? 怎麼了?』好性地 ê QA 繼續問--落-去.

『我跟 Moonlight 她們鬧翻了......』A-lân 講 tio̍h che tō koh 開始 háu--a, mā chiâⁿ 怪奇是 án-chóaⁿ ka-tī ē kap QA 講 chiah-ê, soah 無法 tō͘ kap A-mûi in 講.

『好啦! 不要哭啦! 我最怕女生哭了, 有什麼事慢慢說嘛!』

A-lân 自頭到尾 kā tāi-chì 講 hō͘ QA 知, 有 QA teh 安 tah, A-lân ê 情緒 mā ta̍uh-ta̍uh-á 平靜--落來.

『你也會覺得我像 Lemon 說的那樣嗎?』A-lân 問 QA. Lemon 是 Bûn-eng tī BBS ê ID, Bûn-eng hit 張 phoe, 一直 hō͘ A-lân 真 care.

『嗯! 有一點......』QA 講 kah tám-tám--á, 驚 A-lân 聽--tio̍h ē siūⁿ-khì.

『喂! 哪裡像了?』

『說實話, 我覺得妳是無病呻吟, 沒事找事做. 做個快樂的大學生不是好好的, 幹嘛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還跟妳那些好朋友撕破臉.』

『你想一輩子被蒙在鼓裡當快樂的豬, 我可不想! 更何況這些問題確實存在, 只是沒人告訴我們, 學校沒教我們, 讓我們以為一切都正常合理, 可是只要去思考, 去看看我們身邊的人, 很容易就能發現問題所在, 我不想再踏在別人的頭上往上爬, 也不想再急於擺脫我成長的背景追求遙無可及的夢, 大家不是都在說"青春不要留白"嗎? 我只是找到自己的方向而已, 為什麼你們都要和我唱反調?』

『妳有和 Moonlight 她們說過了嗎?』

『有試著和她們說啊! 不是雞同鴨講, 就是沒對焦.』

『但是妳是真的想和她們談嗎? 有坦開心胸嗎? 還是和她們聊之前, 其實妳自己已經認定她們一定聽不下去或者是聽不懂? 我想妳們之間如果真的有好好聊過的話, 不至於會搞到這樣吧!』

QA 講 kah A-lân 無話 thang 應.

一直等無 A-lân koh 出聲, QA 換話題講:『要不要出去吃宵夜? 我去載妳.』

『不要! 我說過不跟網友見面的.』

『妳也真奇怪, 可以跟一個網友說那麼多, 卻沒辦法跟自己的好朋友談? Lemon 說的對, 妳只是一直再逃避.』

掛電話了後, A-lân ê khi-mo͘-chih 愈 bái, Bûn-eng A-mûi in ê tāi-chì to 煩惱 bē 煞--a, chit-má koh ke 1 ê QA 來亂.

──《TGB通訊》第66期(20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