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組合

「Góa真歡喜有機會參加反淡北道路運動, 過去góa bat chhit-thô--過, 對家庭mā有虧欠, m̄-koh無論反淡北kám有thang成功, góa有參與--tio̍h-a, góa chit世人siōng無有做1件值得驕傲mā thèng好kā kiáⁿ孫交代ê tāi-chì!」

拜2 (1/22)透早接tio̍h A-tiong兄電話通知廖文德廖大哥離開góan ê消息, góa心肝內tō有àn-sǹg是siáⁿ情形--a, i bat kā góa講--過ê chit句話, kui工lóng tī頭殼內kún-ká.

Ùi竹圍á行到淡水河溪岸, tī i性命siōng尾chit chat路, 心境是平靜iah是激動? Kám有beh kap朋友hām ka-tī用心守護ê土地sio辭ê m̄甘? 是siáⁿ款ê決志, hō͘ i tī chit chat性命siōng尾ê路直直行--過, 無koh hoan頭?

2008年參與反淡北運動ê時, 廖大哥bat kā góa講, 聯盟其他人有bó͘有kiáⁿ, 有家庭ài照顧, i kiáⁿ-jî lóng大hàn無tī身軀邊, 無siáⁿ掛礙, 惡勢力若siuⁿ超過, i ē-kham-tit kap in輸贏.

I mā不止1 pái kā góa講--過, i若感覺性命無需要koh留戀ê時, tiāⁿ-tio̍h beh用ka-tī選擇ê方式, hō͘性命結束kah有意義. Taⁿ講ē到做ē到, i正經án-ne做--a. Tī身苦病疼teh治療chit段siōng尾半冬ê時間, i oan-na bat lio̍h-lio̍h-á kā góa提起chit ê phah-sǹg, góa總--是tìⁿ-chhiⁿ kā講:「Lí tio̍h專心回復健康, lán ài做ê tāi-chì koh chiok chē--leh.」

今年kôaⁿ--人ká-ná來khah早, 淡水chia ta̍k不時都烏陰烏陰, 天氣冷冷溼溼.

Chit-lō季節tī góa ka-tī ê色tì歸類內底, 是淺淺光光ê kiô-á色, 有tām-po̍h-á輕鬆舒適, mā有tām-po̍h-á哀愁kap沉重, 適合kā éng-kòe ê經驗抽絲整理.

Góan chit-iân ê少年人, m̄知是好運ah是不幸, 活tī斷根ê時代, 傳統對góan無約束力, 未來koh茫茫渺渺, kan-taⁿ會sái tòe時行ê水流浮浮沈沈, 用無知保護ka-tī, kā giâ-kang-tîn ê汁當做蜜teh suh.

若是bòai活kah ná phû-phiô, 會sái選擇改變, chit種改變往往親像hō͘雷公khà--tio̍h kāng款, hiông-hiông kui-ê人變無kâng.

Thèng-hāu góan kā無知hám-kak, 開始關心公共事務, 參與社會運動, soah發現吸引góan踏--出-來ê吸石無看--ê-a. 街頭遊行變做Party舞會, 社運頭人是1粒比1粒kôan ê山頭, 若bòai óa--i, ka-tī就ài chiâⁿ做山頭. 人kā góan講, lín生m̄-tio̍h時代, 衝組ê時代過--去-a, chit-má是beh安定kap和平......到底是好運ah是不幸? Góan踏--出-來看--tio̍h ê世界, ká-ná是另外1片大phû-phiô, kāng款tòe水流浮浮沈沈......

「若無經過思想啟蒙, 台灣工人無可能péng身!」Tī大稻埕têng-á-kha, 建強兄tú見面就án-ne kā góan強調. 頭前無jōa hn̄g hia, chiâⁿ百ê勞動者kap運動工作者teh演行動劇, 今á日in chiūⁿ街頭, beh抗議資本家kap政府做夥剝削工人.

Tī路邊看1-ē-á, góan就離開hia, 建強兄招góan到附近1 ê朋友hia食茶開講; góan今á日kap i sio約, beh聽i ê故事.

Tī草地所在pháiⁿ thàn食, 高職chhím出業, 建強兄就離開嘉義, 來台北中和「國際牌」食thâu路, 1月日薪水chiah 9百kho͘, thàn--ê tú-tú-á thang過日. 退伍了後, 朋友引 i到樹林á「南亞塑膠」ê染整廠, 薪水有khah kôan--tām-po̍h-á, 儉腸neh肚, chiah開始有thang儉kóa錢.

Tī染整廠, i kut力做, 認真學, 過無kúi冬, 外口做kāng途ê朋友chhiàⁿ i去kā hōaⁿ工場, 雖bóng規模無「南亞」hiah大, m̄-koh chit-ê chhiàng-suh tú好hō͘ i了解án-chóaⁿ經營管理. 尾--á, i ka-tī出來創業, 稅1 tè地, 用鐵phiá° tah 1間工場, 就án-ne開始做頭家.

Hit-chūn, 黨外運動tng teh起pōng, i tiāⁿ-tiāⁿ khang-khòe放--leh, chông去聽黨外政見場, hō͘「顧面桶」蹧躂ê台灣人, 心肝底ê ut-chut bē-su tī hia chhōe-tio̍h出路. 90年代初期, 連大學生都坐bē tiâu--a, 台北街頭ta̍k不時lóng chhiāng-chhiāng-kún, i會sái講ta̍k場都行gah到, kui心肝全是台灣人出頭天ê ǹg望.

入秋了後ê淡水街á頭有tām-po̍h-á冷, m̄-koh ta̍k-ê心內lóng無sió-khóa-á kôaⁿ ê感覺, 因為góan kap 1 ê真趣味mā真熱情ê人chò-hóe, tī leh 1 ê無jōa大ê所在mā感覺溫暖, chit-ê人就是互助兄.

互助兄10外歲á就來到台北做sai-á, hit當時ta̍k-ê生活lóng無好過. 互助兄高中出業了後, tāi先tī台北西門町萬國戲院邊--á ê理髮廳做三七á, 經過2個外月, 互助兄kap hit-chūn ê少年起衝突, 就koh tńg去下港, m̄-koh下港確實pháiⁿ過日, 互助兄18歲ê時koh來到台北, tī 1 ê朋友ê理髮廳做khang-khòe, 真長1段時間了後, 互助兄來到淡水, ka-tī開理髮廳, 尾--á換牽手經營, ka-tī去送海產.

互助兄chit-ê人真開朗, kā góan講海產, koh講tio̍h i細hàn庄kha所在ê生活, i koh講tio̍h ka-tī細hàn ê時, tī大林偷走去看脫奶舞ê tāi-chì. Chit-kóa tāi-chì講kah hō͘ kui厝間ê人笑hai-hai, 看bōe出來講, 其實互助兄本chiâⁿ是講話細聲, mā無siáⁿ敢發表ka-tī想法ê人, 對政治1-sut-á都m̄-bat, m̄-koh自參加「青年電台」了後, 接觸tio̍h無kāng款ê觀點, mā kap真chōe人chih接, chiah ta̍uh-ta̍uh-á kā ka-tī ê心phah--開, chit-má互助兄已經是i作sit hit-ê所在ê意見領袖, mā真有ka-tī ê想法, siōng kài明顯--ê, 就是ta̍k-kái選舉, 互助兄lóng會專工tńg去嘉義舊厝tǹg廢票, 別人選舉是有錢thang thio, m̄-koh互助兄選舉顛倒ài ka-tī開錢坐飛lêng機走tńg--去tǹg廢票.

做電台ê時, 互助兄參加街頭遊行lóng是sù常--ê, i mā tī電台節目--nih講bōe-chió批判ê言論, kan-taⁿ為tio̍h 1 ê理想teh衝, mā是àn chit-chūn chiah開始學台文. I店ê khangpang就用台文羅馬字寫「Tek Ko Chhu」.

為tio̍h 1 ê kap別人無kāng款ê理想, 互助兄bat hō͘保七總隊chhōe麻煩--過, 店á ê khangpang mā bat hō͘人lòng破kúi-lō-kái, 真chōe時chūn, i ê朋友bōe-tàng理解i ê想法, m̄-koh互助兄lóng知iáⁿ ka-tī beh做siáⁿ, bōe hō͘人影響, 不時mā kap人辯論意見.

「Án-ne kám有公平?」永--á hiông-hiông大大聲hoah--出-來.

Tī龍山寺廟埕, 永--á kap 1-tīn人teh辯, chiah-ê人平常時都tiāⁿ tī chia開講phò-tāu, 真chē是有路無厝ê羅漢kha-á, in是青旗á ê死忠票.「Lán 1991就獨立--a, 無, 是teh講siáⁿ siáu話? 96年?是koh叫lán ài tǹg hō͘--in台灣chiah會獨立? 話lóng據在in teh講--ê?」永--á有嘴講kah無nōa, kiōng-kiōng beh起phùi面.

永--á teh駛計程á, kap 2~3冬前比--起-來, 平平走10點鐘, thàn--ê soah減千外kho͘,「政黨輪替」了後, 「在野黨」一直用「經濟變bái」teh攻擊hōaⁿ政權ê台灣黨, 雖bóng對台灣黨愈來愈chhè心, m̄-koh i無án-ne就肯定hiah-ê「在野黨」.

「自有投票權開始, góa lóng bē-giàn tǹg hō͘顧面桶--ê!」細hàn不時都聽sī大teh chhoh顧面桶--ê, 做兵hit 3冬, koh hō͘ hiah-ê老芋á蹧躂, 「顧面桶--ê kā lán台灣人sńg-tn̄g gah án-ne, 無kā péng nah算是人!」

細hàn ùi Āu-lâng(後龍)搬來台北杭州南路, kui-phiàn枋á厝lóng下港來台北討生活ê台灣人, 環境bái gah bē講--得, 無浴間á mā無便所, gín-á人lóng tī厝外路邊洗身軀.

Ùi Tāi-ngé(大雅)交流道落--來, góan就真注神teh看路標, 驚1 ē oat m̄-tio̍h, 就m̄知會hut tùi toh去. Ǹg Sîn-kóng(神岡) ê向, 愈行愈庄kha, 到新庄á, koh行無kúi步路, 大路邊有1間大公司, 就是chia--a. Góan專工駛車來到chia, 是beh來chhōe A-bêng兄開講, i tī chit-ê庄kha所在, teh翻修chit間公司ê廠房.

Tú好óa tàu--a, góan tī庄á頭chhōe 1間店á, ná食ná講. A-bêng兄teh做監工, in公司kâng ba̍uh工程, i tòe工地sì-kè徙, chit-pái廠房翻修煞, m̄知tio̍h koh換去到toh位, 工程若làng縫, i chiah會tàng tńg台北厝--nih看bó͘-kiáⁿ.

A-bêng兄是「路見不平, 氣死êng人」hit款Style--ê, i真熱情mā真古意, 做人koh真直, 認為tio̍h--ê tio̍h-ài堅持. 就算是初pái kap A-bêng兄見面, mā真緊就會感受tio̍h i chit種特質.

Éng過tī Kan-tāu(關渡)地下電台, i有tòe Loonng o̍h台文, m̄-koh hit-chūn i iáu無認為講台語hiah-nī必要, 尾--á ka-tī意識tio̍h「做台灣人當然tio̍h講台語」, 免siáⁿ道理說服, 自án-ne開始, 就要求ka-tī盡量用台語表達, i認為無siáⁿ-mih想法是台語無法tō͘表達, 極加是用khah chē句話kā講hō͘清楚niâ. In kiáⁿ chit-má 5~6歲, i要求gín-á tio̍h講台語, 若無, 就當做聽無, i講, bē-tàng hām che都無才tiāu堅持.

I tī北港大hàn, pē母tī媽祖廟頭前ê大路邊排擔á, 細hàn ê時, tiāⁿ tio̍h kā pē母tàu chhia mi̍h-kiāⁿ出--去, thàu風落雨mā kāng款, 是真thiám頭ê khang-khè.

「請借問播田ê田庄a伯--á, 人teh講繁華都市台北tùi toh去, gún就是無依óa可憐ê女兒, 自細hàn就來離開父母ê身邊, 雖然無人替gún安排將來tāi-chì, gún想beh來去都市做tio̍h女工渡日子, ia̍h thang來安慰自己心內ê稀微......」

Chit條歌是teh寫台灣60年代庄kha作sit人tī農村pháiⁿ thàn食, 包袱á款款--leh去台北都市phah拚ê hō-jiah. Góan chit代(tē) m̄-bat食過苦ê少年人, kiám-chhái khah oh體會hit款離鄉出外討thàn ê心chiâⁿ, 雖bóng有人keng-thé講chit-má ê大學生出業就失業, 總--是若厝--nih有夠力, gín-á出路早就安排好勢; 其他--ê tio̍h-ài怨嘆生m̄-tio̍h時代, tī 21世紀ê台灣, koh tio̍h像〈孤女ê願望〉寫--ê, tī繁華ê台北城sì-kè pōng壁, chiah有thang thàn食.

A-hūi是20 thóng歲ê高雄gín-á, tī高雄實踐大學讀服裝設計. Óa出業ê時, 學校老師tī台北辦座談會, A成衣廠kap B服裝代理商lóng趁機會招新手, A-hūi頭殼gâu tńg-se̍h ê表現hō͘ A公司chiâⁿ欣賞, 當場就kā錄取, 出業了後, A-hūi sûi就去A公司食頭路, 1月日28000 kho͘, 員工福利lóng照步來, A-hūi teh學koh緊, hō͘頭家不止á肯定.

雖bóng beh繼續tòa tī A公司無問題, 總--是對iáu koh熱phut-phut beh ǹg前衝ê A-hūi來講, B公司chiah是 i想beh發展ê所在, mā khah有挑戰.

Tī A公司做1月日了後, A-hūi接tio̍h B公司ê錄取通知, i無tiû-tû就kā A ê頭路辭掉, 去B公司做. Chhím頭á A-hūi做1 ê經理ê助理, 試用期3月日, chit-ê經理bòai chhōa新手, A-hūi m̄知teh行siáⁿ-mih狗屎運, 公司hiah-nī chē經理--leh, i偏偏á hông分配tio̍h chit-ê m̄願chhōa新人--ê. 做無jōa久, 經理就開始tiau, thèng候試用期到, 經理迫 i寫離職書主動離職. A-hūi chiâⁿ m̄甘願, 想beh kā告, m̄-koh對普通人來講, tī台灣若chiūⁿ法院˜是teh講理, 是看siáng bakuh khah在, 尾--á choaⁿ-á準soah.

官--先-生, 1 ê平凡ê作sit人, tī營隊第4工參觀Taⁿ米坑(桃米社區) ê時, kā góan做解說ê服務. 生活化ê用語, 樸實ê外表, 走chhōe真久ê民間社會力, 活lèng-lèng tī góa面頭前, 到chit-chūn góa chiah知, beh解決政治問題iah是台灣beh起國, 關鍵m̄是政治力對決, 是社會力, 是人民自主組織ê力量.

Beh去chìn前, 講實--ê, 期待無jōa大, lín mā lóng知, 中華民國ê『社區總體營造』lóng真死板(kāng款規格ê khanpang......), lóng是頂kôan決定, ē-kha執行.

Thàu早, 幫chān in重建ê新故鄉文教基金會, 用『幻燈片』kā góan說明. 本chiâⁿ頭gông-gông腦tùn-tùn, soah愈聽愈有精神, 心內chhek 1 ē! In nah ē hiah有意識, 特別強調社區重建tio̍h靠社區ê人, in kan-taⁿ是輔導, 主體是社區!

E-po͘安排解說員chhōa góan sì-kè行行看看--leh. Chìn前參觀鶯歌hui-á博物館, 解說員bē慣勢tī公開場合講台灣話, 北京話koh oan-ns bē hàu-ko͘--得, che當然bē-tàng完全怪--in, siáng m̄是受chit款變態教育大hàn--ê? 因為án-ne, 對e-po͘ ê解說員bē kài期待, koh再講, Taⁿ米坑921重建做kah chiah出名, 觀光客1 ē chē, tō算初初用台語講, 到尾--á百面ē hō͘人客牽--去.

日頭赤iāⁿ-iāⁿ, 無眠床thang the, hioh-tàu hioh kah無kài爽快, iáu gōng神gōng神, tō聽tio̍h人teh hoah:「解說員到--a, ta̍k-ê khah緊--leh.」 「Nah ē hiah緊? Nah hiah準時? 草地人khah êng ê款......」心內se̍h-se̍h唸, 目chiu sa-bui sa-bui ǹg ē-kha行--去, 看tio̍h 1 ê『很沒殺傷力』ê哥--á, 看tō chiok好tàu-tīn hit款, hām設想--ê無kâng,「Kám講che是充滿意外ê 1 kang?」Góa心內án-ne teh想.

Kiau真chē戰後出世ê gín-á kāng款, 活tī hit-ê高壓統治, 一切tio̍h-ài重頭來ê時代, 農村無才tiāu khîⁿ家, 福仁兄5冬制ê嘉義高工chhím出業, tō離開故鄉鹿草, 去tī大都市tòa工場.

Hit-chūn電話iáu m̄是真普遍, 若m̄是chiok緊急ê狀況, 萬項tāi-chì lóng靠寫phoe teh聯絡. 透過親chiâⁿ朋友紹介, i tòa過kúi-nā跡: bat去高雄, 去台中做鞋á......siōng尾--á接tio̍h高工同學建志ê phoe, choaⁿ-á來tī台北深坑á tòa染整廠. I真注意1 ê本chiâⁿ tī公司走業務--ê, hit-ê業務á利用出張ê機會kā運銷線路摸清楚, 尾--á ka-tī出來做頭家. Hit-chūn i tō了解, 若beh thàn錢, 做chit-lō「武」--ê khah oh粒積, tī i少年ê心內, phah算beh ǹg chit-ê方向phah拚.

尾--á實在個性比較khah古意, 厝--nih koh反對, 本chiâⁿ退伍了後, 有beh àn ka-tī ê計畫進行, soah無法tō͘繼續.

1978年來tī南亞, 1981年ê時, 本底有機會升起lih做助理工程師, soah因為無去廠長hia「行踏」, choaⁿ-á損失chit-ê機會, m̄-koh i無後悔, kan-taⁿ心內真看bē過, 想講nah tio̍h án-ne, chit種ùi China來ê àu步(the̍h錢來講), kám tio̍h? Kám有公平?

參加工會運作chìn前, i tō真主動teh kā工會反應廠--nih無合理ê tāi-chì, choaⁿ-á hō͘人點油做記號. 1994年ê時, 工會giú i出來選工會監事. I tō án-ne做1任, 平順平順, 無siáⁿ大tāi-chì, 不jī過, tī 1994年尾, 1 ê cha-bó͘同事ê tāi-chì soah hō͘ i愈bak愈深, liâu--落-去-a.

Àn 7--月到 taⁿ, TGB去過chiok chē所在訪問, ùi siōng起頭ê埔里Pazeh部落, 金聲叔--á ê虎尾寮行踏hām高雄紅毛港, 到10--月台南東山Kaboasoa ê部落體驗, 對góan刺刻真大, 台北文化學術kho͘-á認為chiâⁿ要緊--ê, tī民間社會tiāⁿ-tiāⁿ m̄是問題. 大學校園--nih hoah ê學生自治, tī chia tō是生活本身──ka-tī決定社區ê走向; 哲學系ê倫理學, 認識論kap宗教哲學, tī chia是「ia̍h tio̍h神ia̍h tio̍h人」ê天公伯--á哲學; 運動kho͘-á『虛擬』ê宣傳戰hām包裝戰, tī in ê生活--nih tō是鬥爭kap戰場; 左派teh hoah ê『知識青年要下鄉, 結合基層力量』, tī chia是ē-hiáu利用專家學者ê無力者.

讀大學學kui堆理論, soah m̄知iáⁿ理論ài實踐chiah有意義. 參與TGB了後, chiah知iáⁿ beh bú運動, 嘴--nih一直teh chhōe ê實踐場所tī toh. 7--月hām官--先-生講kah chiâⁿ soah-phah, góa決定趁做兵chìn前koh去1 chōa, 看in án-chóaⁿ teh pháng, 聽in ê指導hām教示.

Taⁿ-á見過1 pái, 1通電話官--ê tō來埔里車頭接--góa, chit 2 kang ê行程真簡單, i去toh góa tō去toh, i食siáⁿ góa tō食siáⁿ! Beh暗á, i chhōa góa先tī埔里4-kho͘-liàn-tńg lau-lau--leh, chiah oat tńg去紅瓦厝.

食飯飽, tòe i去參加社區大會, 開會了koh去隔壁庄澀水(陶藝村). Góa真thiòng, 總算有機會看tio̍h民間社會án-chóaⁿ做決策, khang-khòe án-chóaⁿ分pheⁿ, 結果kiau góan大學時代參加系學會, 開會拖kah lò-lò長, kúi-nā點鐘koh無法tō͘有決議完全無kâng, in半點鐘內tō通過beh án-chóaⁿ khai 600萬!

去澀水ê路--nih, góa真好玄問官--ê: in nah ē hiah有效率?「無--lah, 若有無kāng意見事先tō chhiâu--a, koh等到會議ê時, thài有法tō͘? 開會簽字是1 ê儀式niâ--lah!」Góan chiah-ê大學生kioh是ka-tī jōa gâu, lóng gâu tī理論, gâu tī講話, 處理tāi-chì ê mê-kak soah無半phiat!

2001年新曆5月初5 hit工, 社團ê人招招--leh beh去豐濱新社chhōe Kavalan ê Kai Bān-lâi先生.

E-tàu 1點, góan 6 ê人ùi花蓮市出發, beh óa 3點chiah到新社, 頭1 pái來到chit-ê所在, tú看--tio̍h ê感覺kap花蓮一般óa海口ê部落無siáⁿ-mih無kâng, 有1間khanpang頂頭寫『葛瑪蘭薪傳』ê kám-á店, 應當是chit間.

顧店--ê是Kai Bān-lâi ê cha-bó͘-kiáⁿ, i講 in老pē kui chái起等無góan, 中 tàu tō坐車去花蓮市參加『蘭陽週』ê活動--a, kap Kai Bān-lâi約ê G約gah têng-tâⁿ--去, ta̍k-ê lóng感覺不止á失禮; 1 chōa路mā騎hiah hn̄g--a, bē-sái án-ne tō tńg--去, góan tō留落來kap in cha-bó͘-kiáⁿ開講, 順續交關, 尾--á, i chhōa góan去chhōe 1 ê a-má.

離kám-á店無jōa hn̄g ê所在tō是a-má ê厝, i 1 ê人tī--leh, teh捲kin蕉絲, góan hiông-hiông oat tùi i chia來, 有khah chheⁿ-kông. A-má tòa ê所在是hit間厝ê邊á間, 細細間á, bē kài大間, m̄-koh ài有ê mi̍h-kiāⁿ lóng chiau-chn̂g, 房間, 灶kha, 便所, 桌á, 椅á, 電話, koh有ka-tī pha̍k ê高麗菜koaⁿ, 簡單ê傢俱, chheng-khì ê塗kha, 看ē出來a-má ê生活kài簡單, 愛chheng-khì-siùⁿ.

A-má koh teh giau-gî góan chit-tīn人ê時chūn, góan tō先解說講góan是師院ê學生, 本底beh chhōe Kai Bān-lâi, m̄-koh約無好勢, i chit-má無tī--leh, lō͘尾tī店--nih看tio̍h a-má做ê袋á, Kai Bān-lâi ê cha-bó͘-kiáⁿ chiah chhōa góan來chhōe a-má開講.

Lyiking Yuma, chit-ê名tī台北運動kho͘-á ná像消失chiâⁿ久--a.

I是台灣原住民部落聯盟ê頭人, 社運kho͘-á活跳ê同志, tī建國黨宣佈成立hit-kang, kap kúi-ê實際走chông組黨事工ê朋友chò-hóe退出, koh過1~2冬, tō聽講 i beh離開台北tńg去部落, 了後, kan-taⁿ聽講 i tī新竹五峰ê清泉部落chhōe-tio̍h 1 tè地, 決心beh tī hia釘根.

一直想beh去看--i, m̄-koh總--是無chhiàng-suh. 舊年, 以早青年電台ê同工beh寄付hō͘ Lyiking chi̍t-kóa錢kap冊, 拜託góa想辦法交到 i手--nih, góa chiah親身走chit-chōa路.

清泉tī新竹chiâⁿ出名, hioh-khùn日真chē人ē走去hia chhit-thô peh山, m̄-koh有jōa chē人知iáⁿ, 清泉落溪khàm koh peh過hit粒山 ê Mintuio, 有人tiām-tiām-á tī chia teh實踐信念.

Ùi新竹出發, 駛2點鐘久chiah到清泉, Lyiking in ang Walis駛tho͘-lá-kuh出來清泉路邊kā góan chhōa路, oat入去細條路, koh行1 chat山路chiah到.

煌仔出殯那天, 阿忠在式場的父親相片前面, 哭得差點站不住.

時間到了, 煌仔要上山頭了, 阿忠的阿嬤舉起拐杖對著棺木敲3下, 阿忠忍不住, 哭得趴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旁邊的親戚邊扶著他, 邊叫他要振作, 不要讓阿嬤更難過.

煌仔是長子, 家裡人口多, 上有1個阿姊, 還有3個小弟和3個小妹. 他從國小出業, 就跟著阿忠的阿公顧那間西服店, 賺錢養家, 栽培小弟讀書期待日後有前途.

煌仔娶妻生子後, 仍和整家人住在那間2層樓, 窄窄的樓仔厝, 他們一家5口──夫妻倆和2個兒子及1個女兒, 一起擠在1間不到10坪大的房間; 又得和父親輪流在店裡睡木板守夜; 店裡賺的只留1點零錢買菸, 剩餘都交給家裡, 孩子的開銷再向母親拿.

然而時勢變得很快, 煌仔即將要50歲時, 雖然累積了一輩子的功夫, 可是手工再好, 也拚不過現代化機器生產的規模, 店裡生意愈來愈差, 連繳店面租金都很吃力了, 只好把店收起來, 兄弟也分家, 各人出去拚自己的家庭和生活.

去公館逛書店, 碰到過去法商青年社的Kifung, 很久沒見面了, 我們就在書店門口聊了起來. Kifung在唸研究所, 也在工會幫忙, 在工運的圈子裡, 他很無奈也很悲觀, 但仍要繼續撐下去.

講到運動的困境, 愈講心情愈差, 無意間卻發現一個熟面孔, 是拍記錄片的A-kai, 氣氛立即熱絡起來, A-kai現在難得來台北, 這麼巧合遇上了, 在唐山書店工作的Toathaulian也剛下班, 我們就一起去咖啡店繼續談, 一坐就2個鐘頭, 聊到忘了肚子餓.

話頭一開, 從拍記錄片的事, 講到當前的政治和運動, A-kai兄的熱情與批判性, 猶原和之前在台南聚會時一樣, 給我極深的印像, 那些話至今仍留在腦中.

談及台派政客, A-kai兄就一肚子火. 政客踏在群眾肩膀爬上去, 不但沒有拚命消滅特權者, 反而反過來吸群眾的血汗, 他們的言行都在計算個人的選票與利益, 嘴裡喊著「民主」, 實際上卻變做在「統治人民」, 而我們不過是換了1批人統治而已, 我們得到了什麼? 改變了什麼? 沒有, 被賣掉還在替人數銀票.

我們不滿能怎樣? 「運動」的意義就在這裡. 要與社會對話, 要改變體制, 我們個人不可能, 須組織成團體, 力量聚在一起才有機會. 可是, 運動團體是什麼人在出頭? 「草根民主」怎麼不見了? 怎會是那些原本就有發言權的專家學者與政客霸佔著? 他們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嗎? 運動若靠政府補助存活, 是在反什麼碗糕?

趁工作空檔, 跑去埔里找賴貫一牧師, 認識賴牧師是在2002年, 那一年的TGB生活營借用牧師服務的謝緯紀念營地舉辦. 原本今年4月, 退伍前的一次休假, 就曾打算要去, 但賴牧師用很婉轉的方式拒絕:「現在也許不是對話的時機.」

怎麼說不是妥當的對話時機? 那時候扁宋會剛結束, 會後發表10點聲明, 聲明的第9條和第10條, 與牧師長期努力的目標「多族群共榮, 相keng才會活」有「異曲同工之妙」.

表面上看來,「多族群共榮, 相keng才會活」, 和施明德為了選舉喊的「大和解」似乎很接近, 因此激烈的獨派一直對賴牧師這個主張很不諒解, 認為他是在討好在台中國人, 立場有所轉變. 賴牧師一定以為我們TGB也是那款「舉香跟拜, 看不懂他的用意」的台派少年, 故意借扁宋會要質疑他, 才會說過一陣子看情勢如何變化, 再來對話.

2000年左右才從前輩口中知道牧師過去的事. 1991年一群基層兄弟於台中組「台灣建國運動組織」(台建), 賴牧師也參與在其中, 當時台獨聯盟要遷回來台灣, 台建為獨盟遷台做籌備工作, 卻被國民黨體制下的司法單位以「內亂罪」準備辦人.

台建決志「行使抵抗權」, 準備瓦斯桶和汽油桶在組織的辦公室裡, 若警察硬闖進來抓人, 他們就引火自焚, 這些基層兄弟交代家屬, 事後若開記者會, 在公開場合絕對不能落淚, 也不必多說什麼, 一句「番薯不驚落塗爛, 只求枝葉代代湠」就夠了, 講出了台建兄弟反抗外來政權的決心.

前陣子Uichi和我連絡, 說要去埔里找賴牧師開講, 我剛好還沒工作, 就答應一起前往.

到達賴牧師的營地大概還不到3點吧, 停好車, 往賴牧師辦公室走, 在辦公室外我嚇一大跳, 有幾隻狗雖然有鍊子綁起來, 但鍊子的另一頭卻是活動繩結, 不像一般人綁狗的方法, 營地裡面的狗活動範圍很大, 忽然衝過來的氣勢也很嚇人, 當時雖嚇一大跳, 但並沒多想什麼.

見面後寒暄沒幾句, 賴牧師就主動談起他的原住民研究的心得及困境, 身體上的病痛及經費短缺的困境, 都一直困擾著他, 甚至他岳母出車禍死亡的賠償金, 大半都被他挪用到搞原住民活動上了, 親友當然很不諒解, 太太也受到極大壓力而必須去散心透氣, 女兒也跟他抱怨20年來從沒一起出遊, 但是賴牧師卻只擔心想做的事時間不夠, 一直提怕時間不夠, 重複很多次.

後來Uichi和賴牧師談起他看《達文西密碼》這本書, 我沒看過, 就在旁靜聽. 這時, 賴牧師才主動談他為什麼怕不夠時間做原住民研究的事, 原來賴牧師多年來的一些論述得罪了長老教會的當權者, 要把他掃地出門.

要趕他當然要找理由, 第1個理由是說他帳目不清, 因為在營地做原住民研究, 就質疑他把別人原本要奉獻營地給耶穌的錢拿給原住民, 第2個理由是關於教義典故解釋的問題, 賴牧師認為耶穌是人不是神, 且也不是上帝唯一的兒子等等的觀點, 而且還到處引經據典講給別人知道. 因為這兩個公開的理由要掃賴牧師出門.

去年3月，母親離開了工作近15年的職場。猶記得15年前，失業3年的母親好不容易找到在醫院餐廳的工作，負責該部門的工作團隊有5人，打理醫院裡所有醫護人員及病人三餐；由於工作職場的特殊，工作採輪班制，分為日班及小夜班，且不管是晴雨天、假日，或者是除夕夜、大年初一，都可能輪到值班。

印象中，這十多年來，每年的除夕夜，媽媽大部分是在醫院裡，總是打理好醫院裡值班醫護人員及住院病人的晚餐後，才匆匆忙忙趕回家跟我們吃團圓飯。

今年的過年，卻特別不一樣，我們很高興媽媽可以在家，全家團圓吃年夜飯，而不用在醫院值班，但是，媽媽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從3月被資遣，雖經報章雜誌及親朋好友的介紹，至今仍然找不到工作，56歲的年紀，面臨失業，已被強制退休，未來，靠兒子嗎？她不知道，下半輩子該如何生活，一向堅強的母親，臉上也難掩恐懼與焦慮。

醫院剛開始是以業務不佳導致虧損連連為由，先是積欠員工薪資，也數度召開員工會議，承諾將由銀行貸款，發放積欠的薪資。但是，據說，醫院由於經營者的不當投資，已將醫院的財務掏空，並數度爆發財務危機，在一再的拖延戰術中，仍然無法發放薪資，前後積欠時間長達半年。

許多員工，在生計無法維持下，已另謀他就，但是對於已工作長達15~20年之久，多是邁入中老年的廚房工作人員；尤其是婦女，早就排除在就業市場外，只好一天拖過一天，等待奇蹟的出現。

那工天氣不錯, 跑去石門找許仔. 許仔家大門口, 門聯大大字寫著:「台灣無出鰲人，封蟑螂做大王」, 兩扇門板也貼著「官商勾結」與「民生困苦」, 紅紙黑字, 顯目得讓人無法不注意.

許仔年輕時夠努力, 現在比較不必為了生活奔波, 若沒有特別的事, 下午來到老梅林野深處他們老家這裡, 都能夠找到他, 他在這裡種菜, 清閒過日子.

聽說我要去, 許仔還特地找了他的朋友楊仔過來, 我們一起在他家門前的大埕開講.

許仔去過歐洲好幾趟, 連在東歐那些台灣人普遍認為較落伍的國家, 公共建設, 交通運輸與觀光資訊都非常考慮到使用者的方便; 住的旅館房間也和台灣不同, 有廚房客廳, 讓人既舒適又方便; 在那些國家旅行, 他也感受到人與人的信任與尊重. 聽得我是既羨慕又怨嘆.

話題一開, 對民進黨掌權後的混亂, 許仔滿肚子不滿, 對運動團體目前的樣子, 同樣充滿怨氣, 過去他曾熱情支持, 現在卻怨嘆自己以前太笨才會被騙被利用, 他不敢期待台灣的未來.

那個出太陽暖暖的下午, 和朋友一起跑走去新竹香山的浸水庄找阿佳兄, 聽他談參與運動的過程和思考.

阿佳兄在大庄出生, 住過三姓橋, 而後搬到虎仔山的浸水庄.

讀二專時, 學校社團在五峰辦活動, 阿佳兄因而結識了泰雅的朋友, 了解台灣原住民的處境, 路見不平的個性, 促使他自此開始關心並投入,「還我土地」「破除吳鳳神話」「東埔挖墳事件」他都曾參與, 也曾與泰雅的朋友促膝深談, 決定了運動的方向及策略. 他仍記得當年時去到南投東埔時, 財團執意在布農的祖墳上建觀光飯店, 挖出來的屍骨隨便棄置路旁, 當時滿心的憤慨.

退伍後他做過好幾個工作, 於霧峰任代課老師時, 認真地與人組織教權會, 後來他建議應朝工會的方向發展, 卻不被接受, 帶頭者統派思想又強烈, 因此漸漸疏遠. 對現在全教會喊著要組工會, 他並不反對, 但是他認為一句話就破了:「願意放棄公保換用勞保嗎?」

而後阿佳兄去到華夏玻璃, 是新竹土財主開設的工廠, 待了4年, 一直為了爭取改善勞動條件及福利, 不斷和資方交手, 不久後召集不滿資方的勞動者組工會, 卻遭資方資遣, 他努力地找勞動法令, 自己學寫訴狀和證據狀, 抗爭很久, 資方放了許多條件給他, 他都不願妥協.

我有一個朋友, 她做了四年的代課老師, 去年看破不願再考, 現在於一間私人公司工作. 上個月去找她, 聽她談工作後的酸甜苦辣.

剛去公司時, 她的月薪才2萬出頭, 時常需要加班. 不久後公司做業務調查, 她跟著老闆到總公司去, 每天通車時間需2小時之久. 去到那裡, 由於人手不足, 變成每天加班, 一天做超過12個小時算很正常, 上個月她好不容易才拚到月薪加加班費總共4萬元.

她說以前當老師時, 工作輕鬆又不必加班, 就有4萬元可領, 出社會後要做得半死才有3~4萬. 今年她開始得繳稅, 更讓她發覺社會的不公平, 軍教不用納稅, 大財團也有辦法逃漏稅, 為什麼是過苦日子的人來養好過的人?

我問她明年還要考嗎? 她說不要, 每年準備考試的壓力太大, 老師的生活圈又那麼狹隘, 出社會工作雖然辛苦, 卻比較實在, 又能接觸五花十色的人, 視野也較為開闊.

有的人做了10年的流浪教師, 仍然拚命想考上, 我這個朋友反而逆向而行. 她說踏出社會, 才知道錢不好賺, 也才知道那些老師是哀假的. 若沒有那些特權利益, 還會有那麼多人拚命想擠進去嗎? 出社會看看一般勞動者的生活, 就知道什麼是對, 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