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連續五週,每週一小時在2年7班維持秩序的義務工作。昨天,我告訴孩子們這是我跟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天,希望大家配合、遵守秩序,不可以欺負我,馬上,有個孩子舉手說:「老師,我要轉去妳那一班。」孩子,你真正是足感心e!
出生在這個時代的孩子,會有很艱困、充滿挑戰的一生,如果他們沒有培養出健全人格,絕對不足以應付未來的日子。
A生早上進了教室之後一定趴在桌上睡覺,第一週,我搖醒他,他半咪著眼說:「老師,我昨天兩點多才睡。」我訝異地問他,爲什麼兩點才睡?他說他有太多才藝班跟學校的作業要做。之後幾週詢問的結果,他最早也要12點多才能就寢。8歲的孩子,長期的睡眠不足,我看他很可能在學好才藝之前就先學到了一個扭曲的價值觀,還會得到一個很不健康的身體。A生還大方地將他不準任何人看的聯絡簿秀給我看,上頭紀錄著他母親密密麻麻長篇大論與導師之間的論戰,對此我很納悶,如果他母親不滿老師的教學,如果她真認為事態嚴重,爲什麼不親身到學校與老師清楚溝通?
B君,我看到他有寫不完的欠著老師的罰寫,他的書本沒有一本是乾淨的,書包像垃圾堆一樣雜亂。我特別照護他是因為明顯地,他是一個缺乏關愛的孩子。他很愛四處走動,到處找人聊天,我要求他回自己的座位,然後在他耳邊細聲叮嚀:「你這樣會妨礙到還沒抄完功課的同學。你想,你現在是不是寫老師的罰寫會比較好?」他是一個好孩子,想一下之後就從書包裡拿出一張紙條出來,用他的螞蟻字寫罰寫了。我輕輕地將他的頭扶正,在耳邊告訴他一個秘密:身體坐得正,頭抬得高,字才可能寫得漂亮。上週,B君讓我看他的聯絡簿,他的家長寫著:「老師,很抱歉,我前天才從中國回來,不知道B在學校的表現很不好,我在家的這幾天會好好糾正他的。」
C給我很特別的印象,因為她的眼神太超齡了。她在班上算是高個子,坐在最後一排,讓我感覺很遙遠。雖然在一個小時裡頭,我四處走動,即使走到她身旁,她還是讓我感覺遙遠,大概是因為我跟她說話她從未回應的關係,也或者是因為我沒看到她跟同學有過交談。上週,當大家翻開練習本埋頭做作業時,她歪著身子兩隻手不知在桌子底下忙什麼,我走到她身旁蹲下來輕聲要求她拿出練習本子,她沒有表情地說:「好癢!」我看到她腿上一道一道的抓痕,有的還滲出血絲,這讓我嚇了一大跳,查看她的指甲,那剪得短短的指甲竟然可以抓出這樣的傷痕。
我立刻跑去抓我的包包,從裡頭拿出蜜臘做的護脣膏幫她擦上(蜜臘可消炎止癢),擦了兩下又發現範圍太大護脣膏的效力不足,要她等我一下,我跑到樓下幼一班找老師商借開學時做給幼一班的防蚊止癢膏。我拿著藥膏跑到樓上,抬起她的腿放在我的腿上,一遍又一遍地幫她擦上。看著她粗糙的皮膚,我問她:「妳的皮膚很不好喔?」她點點頭,我答應她要送她一瓶藥膏,讓她放在書包裡頭,隨時都能拿起來擦,如果擦完就到圖書室找我,我會再做新的藥膏給她。仔細地擦完後,她就可以拿出練習本寫作業了。隔天早上,我送藥膏給她,她給了我一個漂亮的微笑還有一聲謝謝。昨天,她告訴我,她媽媽生病很久了。這時,我才終於讀到一個8歲孩子該有的純真眼神。
2年7班,五週下來我發現,每一個孩子都是好孩子,每一個孩子都需要更多的關心與疼愛。
結束連續5禮拜, ta̍k禮拜1點鐘tī 2年7班維持秩序ê義務khang-khòe. Cha-hng, góa kā gín-á講che是góa kap in tàu-tīn ê siōng尾--á 1工, ǹg望ta̍k-ê配合, 遵守秩序, bē-sái kā góa欺負, sûi有gín-á gia̍h手講:「老師, góa beh轉去lí hit班.」Gín-á, lí有影chiok感心--ê!
出世tī chit ê時代ê孩子, ē有chiok艱苦koh充滿挑戰ê一生, in若無培養出健全ê人格, 絕對無thang á應付未來ê日子.
A chái-khí入教室了後一定phak tī桌á頂khùn, 第1禮拜, góa kā搖cheng-sîn, i半thìⁿ開目chiu講:「老師, góa cha-hng 2點外chiah khùn.」Góa tio̍h驚問i, 是án-chóaⁿ 2點chiah khùn? I講i有太chē才藝班kap學校ê功課ài做. 了後kúi禮拜koh問ê結果, i siōng早mā tio̍h 12點外chiah有thang去khùn. 8歲ê gín-á, 長期khùn無飽眠, góa看i chiok有可能tī o̍h好才藝chìn前tō先o̍h tio̍h 1 ê扭曲ê價值觀, koh ē得tio̍h 1 ê chiok無健康ê身體. A koh大pān kā i m̄準任何人看ê聯絡簿hō͘ góa看, in老母tī頂頭寫kah ba̍t-chiuh-chiuh kap導師論戰, góa想lóng無, in老母若是不滿老師ê教學, i若是有影認為tāi-chì嚴重, 是án-chóaⁿ bòai親身去學校kap老師講hō͘清楚?
B, góa看tio̍h i有寫bē了ê罰寫, i ê冊無1本是chheng-khì--ê, 冊包á ná pùn-sò堆hiah亂. Góa ē特別kā照顧是因為chiâⁿ明顯--ê, i是1 ê欠缺關愛ê gín-á. I chiok愛sì-kè行, sì-kè chhōe人khai-káng, góa ài i tńg ka-tī ê位, 了後tī i ê hīⁿ-khang邊細聲講:「Lí án-ne ē妨礙tio̍h iáu-bōe抄好功課ê同學. Lí想看māi, lí chit-má寫老師ê罰寫是m̄是ē khah好?」I是1 ê乖gín-á, 想--1-ē了後tō ùi冊包á the̍h 1張紙出--來, 用i ná káu-hiā ê字寫罰寫. Góa輕輕á kā i ê頭扶hō͘正, tī i hīⁿ-khang邊kā講1 ê秘密: 身軀坐hō͘正, 頭giâ hō͘ kôan, 字chiah寫ē súi. 頂禮拜, B hō͘ góa看i ê聯絡簿, i ê家長án-ne寫:「老師, chiâⁿ pháiⁿ-sè, góa cho̍h--日chiah tú ùi中國tńg--來, m̄知影B tī學校ê表現真無好, góa tī厝chit kúi工ē好好á kā糾正--ê.」
C hō͘ góa chiok特別ê印象, 因為i ê眼神siuⁿ過頭se̍k--a. I tī班--nih算是lò-kha--ê, 坐tī siōng尾--á 1排, hō͘ góa感覺真遙遠. Sui-bóng tī 1點鐘內, góa sì-kè行sóa, 準行到i身軀邊, i iáu是hō͘ góa感覺遙遠, hōan-sè是góa kap i講話i m̄-bat teh應ê關係, mā kiám-chhái是góa無看tio̍h i kap同學teh khai-káng. 頂禮拜, tng ta̍k-ê kā簿á紙hian--開teh寫功課ê時, i身軀歪歪2隻手m̄知tī桌á-kha teh無閒siáⁿ, góa行到i身軀邊khû--落-來, 輕聲ài i kā簿á紙sa--出-來, i無表情講:「Chiok chiūⁿ--ê!」Góa看tio̍h i ê kha腿有1 sûn 1 sûn ê jiàu痕, 有--ê koh有血絲á, hō͘ góa看kah chhoah-chi̍t-tiô, 看i ê chéng-kah, 剪kah短短短ê chéng-kah竟然ē-sái jiàu出án-ne ê傷痕.
Góa sûi走去the̍h góa ê phāiⁿ-á, ùi內底sa用『蜜臘』做ê『護脣膏』替i boah khang-chhùi (『蜜臘』ē-sái消炎止chiūⁿ), boah 2 ē了後發現範圍siūⁿ khoah『護脣膏』ê效力不足, ài i等--góa-1-ē, góa走去樓kha『幼一班』chhōe老師借開學ê時做hō͘『幼一班』ê『防蚊止癢膏』. Góa sa藥膏走去樓頂, kā i ê kha giâ khǹg tī góa ê kha腿, 1遍koh 1遍替i boah. 看tio̍h i粗pê-pê ê皮膚, góa問i:「Lí ê皮膚kài無好ho͘ⁿh?」I tìm頭, góa允i講beh送1罐藥膏hō͘ i thang khng tī冊包á內底, 不管時lóng ē-sái sa出來boah, 若是boah了chiah去圖書室chhōe góa, góa ē koh做新ê藥膏ho͘ i. Chiâu-ûn-á kā boah了, i tōē-sái kā簿á紙the̍h出來寫功課--a. 隔tńg工chái-khí, góa送藥膏hō͘ i, i hō͘ góa 1 ê chiok súi ê笑面koh有1聲多謝. Cha-hng, i kā góa講, in老母破病chiok久--a. Chit-chūn, góa chiah總算讀tio̍h 1 ê 8歲ê gín-á應該有ê純真眼神.
2年7班, 5禮拜落--來góa發現, ta̍k ê gín-á lóng是乖gín-á, ta̍k ê gín-á lóng需要koh-khah chē ê關心kap疼th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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