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組合

Tek-hôa~2004.2.28

Góa ê朋友, 同學, góa ê sianpai koh有厝--nih ê人, ta̍k-ê to熱情走去參加228手牽手ê活動, 今á日ná像所有「愛台灣」--ê lóng出門--a.

Tī電視ê畫面--nih, tī群眾tâng齊hoah口號ê時, góa目屎kiōng beh liàn--落-來, chiok想beh kap éng過kāng款, hām群眾khiā tàu-tīn, chò-hóe呼hoah, chò-hóe怨嘆, chò-hóe激動, mā chò-hóe消tháu心內ê怨khùi.

M̄-koh góa選擇坐tī電視頭前, 心肝底真矛盾, mā lio̍h-á有孤單ê感覺, góa無選擇kap熱情ê台灣人khiā tàu-tīn!

Kāng 1 kang, góa mā tī電視看--tio̍h: tī台北市228公園, 馬英九用ROC台北市長ê身份kā受難者家屬道歉, 講hit-chūn政府確實『處理不當』; kāng 1 kang, tī臭頭á埔, 宋楚瑜目kîⁿ kâm目屎, 講228是歷史ê不幸, tī hit個『兵荒馬亂』ê時代, 為tio̍h台灣ê安全, che是無法tō͘避免ê悲劇.....

今á日看了公視ê《霧社事件》siōng尾á 1集, 心內感覺chiok感動--ê, mā有1-kóa想法.

國民黨統治到taⁿ已經beh 60年--a, 宣佈解嚴mā beh 20年--a, m̄-kuh chit-má, 2004, chiah有電視台teh做lán台灣人ka-tī ê歷史故事. 雖然chiah òaⁿ chiah出--來, m̄-kuh lán應該ài kā肯定kap支持, kám m̄是?

M̄-kuh事實上chit齣戲劇ùi 2/9開始演出了後, tō時常看--tio̍h, 聽tio̍h真chē人teh批評講演出ê演員真chē是Hō-ló人, m̄是原住民, tō算是原住民, 演出ê時chūn講ê話, nah ē lóng是華語khah chē. 語言tī chit齣戲劇內是重要ê角色, mā是siōng chē人批評ê缺點. Tō是因為in bē-hiáu講原住民語, chiah hō͘人批評kah hiah淒慘. Koh有人批評in穿ê衫á褲, 生活方式kap傳統風俗lóng m̄是正港Sedeq ê mi̍h-kiāⁿ. Góa想beh問1句: 若án-ne, 正港ê mi̍h-kiāⁿ是siáⁿ-mih?

Chiah-ê批判是正面--ê, 是應該--ê, ài hō͘導演kap編劇in知iáⁿ有無好, 需要改進ê所在. M̄̄-kuh tī批評中, lán kám m̄是mā ài kā in phah pho̍k-á, o-ló--1-ē. O-ló in有chit-ê心來phah台灣人ê歷史, o-ló in有覺醒, 有台灣意識, chiah ē-tàng poaⁿ出chit齣戲劇, hō͘ m̄知霧社事件ê少年人來了解Mona Rudao kap吳鳳是無kāng人. Mā ē-sái hō͘ ta̍k-ê看tio̍h正港台灣人ê勇氣kap對抗外來統治者ê決心. Chit-ê日本時代轟動日本kap世界ê事件, 雖然無成功, m̄-kuh hō͘人欽佩. 原住民in chit種反壓迫ê精神, 對所有ê台灣人來講, 應該ê有真大ê衝擊.

霧社事件chit齣戲劇結束--a. Góa相信有批評tō有進步, 以後若koh有人beh poaⁿ chit種戲劇, tio̍h-ài好好á注意chiah-ê問題. M̄-kuh原住民語言ê問題, góa想, beh突破是siōng困難--ê.

對公視《霧社事件》chit齣戲, 若用「無魚蝦mā好」ê心態kā看待, tī àu koh nōa ê媒體環境--nih, 確實ē hō͘人感覺sió-khóa安慰. M̄-koh若講beh kā肯定iah鼓勵, 對góa來講, 實在真勉強.

一般對chit齣戲siōng oh接受--ê, 是語言ê使用, hit ê時代ê Sedeq nah有可能講華語? M̄-koh siōng害--ê是, 戲齣內底poaⁿ Sedeq ê演員, thiau故意用原住民怪腔口來講華語, che是原住民族群ê歧視kap侮辱!

媒體是宣傳kap教育ê重要工具,《霧社事件》tī媒體放送, koh特別hoah講是「歷史大戲」, tō有in ài承擔ê社會責任. M̄-koh in回應外界質疑ê態度真chhìn-chhái mā真驕狂, 對歷史事實kap Sedeq ê文化, mā看bē tio̍h in ê用心kap尊重.

Góa大學時ê同學Yawas (Sedeq-Truku) tō bat kā góa講--過, in細hàn ê時, sī大to不時hoan咐gín-á bē-tàng chhìn-chhái走入去別ê部落chhit-thô, 若無, 恐驚ë出tāi-chì...... 霧社事件hit chūn koh khah免講, 別人ê部落kap獵場to bē-tàng chhìn-chhái踏--入-去-a, chit齣戲--nih Sedeq kui工tī別人ê部落行踏, ná teh行灶kha--leh.

《霧社事件》ê劇本iah是演員表現--出-來-ê, 根本無符合Sedeq實際ê生活kap文化觀, in iáu是用漢族/China人ê價值體系teh解說Sedeq, 用演員粗淺koh粗魯ê文化素養teh表現戲齣內底ê人物, án-ne kám m̄是ē真害--leh? Án-ne kám正經符合in「族群尊重」ê口號?

Chit 學期修「台灣民族史」ê 課了, hō͘ góa 有機會 ke 了解高砂族, mā 了解『大陳』人是 siáng, góa koh khah 清楚講, 雖 bóng lán 是無 kāng 族群--ê, m̄-koh lán kāng 款是 hō͘ 體制 teh 壓迫.

上課 ê 時, 老師 bat 講民族系希望 ta̍k-ê 民族 lóng ē-tàng ka-tī chiâⁿ 做 1 國, che góa mā 贊成, m̄-koh tī che chìn 前應該 kā 歷史做總結, hām 中華民國體制 to 無 kā ián 倒, toh 1 族有才 tiāu 獨立做 1 國?

Lio̍h-á 有結構性概念 ê 人 lóng 知 iáⁿ, 國家機器無可能透過選舉 kā 改變, 法國若換社會黨執政, kan-taⁿ 是資本主義 khah 偏左--kóa niâ, 勞動者無正港 the̍h tio̍h 政權.

Kāng 款 ê 道理, 陳水扁選 tiâu 中華民國總統, 意識型態國家機器 bē án-ne 來轉換, 到 chit-chūn, 軍公教 ê 18% 特權 mā 無才 tiāu kā 取消; beh kā 軍公教 khioh 稅 tio̍h koh 先 kā 加薪水; 國民黨罷佔台灣人民 ê 血汗──黨產, 無法 tō͘ kā 討--tńg-來......che hōan-sè m̄ 是陳水扁 kap 民進黨 ê 責任.

Lán 若 ē-hiáu 反省歷史, tō ē-tàng 了解: 民進黨做--ê, kap 日本時代 ê『御用紳士』林獻堂 sak ê「議會設置請願運動」kāng 款, beh 追求高度自治(tō 是承認外來政權) niâ, 民進黨執政了後, hō͘ chē-chē 社會運動者失志, 想講續--落-來做『單一議題』tō 好, 環保--ê bú 環保, 勞工運動--ê 關心勞工問題 tō 好......soah bē 記得共同 ê 矛盾是 siáⁿ.

9月底10月初的時候, 公視上演1齣記錄台南後壁鄉老稻農生活的記錄片──「無米樂」.

那些阿伯, 和別處的農人一樣, 必須「看天吃飯」, 對他們來說, 種田就好比在修行, 得甘願受. 有事沒事就到田裡巡田水,「稻子不會說話, 但是如果你常常去看一看摸一摸, 它就會讓你知道它需要什麼.」有1個阿伯這樣說.

做大半輩子了, 為什麼不「退休」享受呢? 阿伯說如果他「退休」, 那麼土地誰要做? 在後壁鄉, 和台灣其他地方的農村一樣, 種田的都剩下老年人. 做大半輩子了, 和土地也有感情了, 有的說就當做在運動, 加減做啦. 要做到什麼時候呢? 阿伯笑說做到不能做, 不然要怎麼辦?「無米樂, 無米樂, 心情放輕鬆, 不要煩惱太多, 這叫做......無米樂啦!」

問他們有關農藥的問題, 阿伯說是政府以前為了要提高產量, 鼓勵農人施用化學肥料, 那時肥料很貴, 農人都用稻穀去換取肥料. 阿伯說以前常有人因為噴灑農藥而中毒, 這樣死去的也有, 不過台灣這種氣候, 不用肥料或農藥哪來好的收成? 阿伯還說如果要禁用農藥, 應該是約束研發農藥的廠商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 而不是只一昧地要求農人不能噴灑農藥.

1群70多歲的阿伯, 一輩子種田, 走過「375減租」,「土地改革」, 用農業發展工業的階段, 到現在政府要求休耕, 說怨, 他們比誰都怨, 說認命, 也是得認命. 阿伯說農業走到這個階段, 不是休耕就能解決問題, 應該要換工業來照顧農業了, 不然, 他們這一代算是「末農」了, 旁邊的阿嬸接口說是「滅農」啦.

經過Gilin大力的推薦, 今天下班後跑去看《革命前夕的摩托車之旅》. 這本書很久之前就曾經看過, 這次有電影的加持, 書商重印大賺一番. Guevara的魅力風糜全球, 滿街都是他的商業產品, 因為不想成為「革命商業化」的幫兇的關係, 往往對暢銷書或賣座電影, 如果沒有身邊朋友的推薦, 我通常不會主動去看. 電影看完, 我卻有不同角度的看法.

我們人的一生, 有時1個契機, 就讓我們的生命轉了個彎, 走向不同方向去, 對你我來說, 可能是1本書, 1齣電影, 1句話, 或是1個人對我們的影響. 對Guevara來說, 是23歲那趟環繞南美洲一大圈之旅, 在這個過程, 他貼近土地, 接觸群眾, 看到基層人民的生活, 這些深沉且實際的感受, 讓他在旅行即將結束之際, 向他的朋友說: 有1件事情改變了, 而我需要花很久的時間去思考. 一直到他被槍殺(39歲), 他確實花了一生的時間在思考並印證這個轉變.

在價值觀走樣又變形的台灣社會, 當我們原本寄望的頭人信用破產, 政客被看破手腳, 學術界的權威也逐漸變成笑話, 大家好像愈來愈走投無路, 日子愈來愈難過下去, 年輕人找不到出路的時代, 能否有1個決然不同和新的契機, 提供給年輕人及我們的下1代翻身的機會?

經過 Gîlîn 大力 koh 強烈推薦, 今 á 日下班了後走去看《革命前夕的摩托車之旅》. Chit 本冊 chiâⁿ 久 chìn 前 tō bat 看--過, chit pái 有電影 ê 加持, 冊商重印 thàn kah beh péng--過. Guevara ê 魔力 thàng 世界, kui sì-kè lóng 全 i ê 商業產品, 無想 beh pìⁿ 做「革命商業化」共犯 ê 關係, 往往對銷路好 ê 冊 iah 電影, 若無身軀邊 ê 朋友推薦, góa 一般 bē 主動去看. 電影看 soah, góa soah 有無 kāng 角度 ê 看法.

在今年2月電影正式放映前, 2004年底的金馬影展, 我就先跑去看《革命前夕的摩托車之旅》.

去年底看完這部片踏出戲院時, 就決定要好好寫1篇感想. 然而, 日復1日, 我寧可把時間花在其他無意義的瑣事, 也不願花上1個小時用鍵盤敲出這篇文章. 片子的效應巨大, 持續在我體內發酵.

關於這部片子, 自今年2月正式在戲院上映以來, 多方的討論與讚賞其實真的很多, 我可以在媒體, blog, bbs和新聞台......搜尋到這部片子的感想. 而至於Che Guevara(切‧格瓦拉)的生平事蹟, 也不用再贅述, 因為這是個資訊爆炸和媒體炒作的年代.

不想寫出歌頌Che的感想, 不想寫出Che多勇敢熱切追求正義之類浮泛的垃圾話. 在許多的觀影心得, 我已看到太多了.

我就只是單純地回憶著影片中的美麗剪影, 以及想像1個未來的我.

〈台灣主體性e白話文運動〉這篇文章, 一開始講到「文字」是很重要的工具, 愈好用, 文明就會愈進步. 接著, 作者說, 用文言文的社會, 會阻礙平民文化和民主政治的發展, 所以要推動白話文運動. 作者也舉歐洲和東亞的國家做例子, 解釋白話文運動對人類的重要性. 他也很明確地指出台灣因為沒有國家意識的支持, 所以用台灣社會做主體的現代台文尚未產生共識. 最後, 作者說到我們若使用台灣白話文, 自然會用從台語文化產生出來的價值觀來思考問題; 用北京話思考, 會阻礙台灣本土語言的發展及台灣國家意識的形成.

我第一次讀這篇文章, 感覺很安慰也很驚慌. 安慰的是, 總算有人將台灣這麼重要的文字和語言問題寫出來, 還刊在書裡頭; 驚慌的是, 我們的社會就快被北京話佔領了, 尤其是學校和公開場所都聽不到自己的母語, 實在讓人很寒心.

這篇文章有講到「現代中文」, 我想, 那是統治者(殖民者)的武器, 是國民黨政府要用來對付善良的台灣人民的, 50年來, 他們用媒體, 教育和文字, 把台灣人洗腦洗得乾淨溜溜. 到現在, 華語不只在學校出現, 很多父母也都已經習慣和孩子用華語來對話了, 這是很恐怖的事情, 若再這樣下去, 不知台灣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文化上要有主體性」這句話寫得真好,「文化」是指人類的活動, 思想, 歷史......,「主體性」的意思是可以展現出自己的「原味」, 沒有受到外來的影響, 也就是說, 在台灣這塊土地, 要講話, 寫作, 畫圖或是任何表示台灣文化的東西, 都要站在台灣人的角度去做, 去看, 都要有「台灣味」才對!

讀文章最爽的, 就是讀到作者的想法和自己有共識的時候. 在結尾, 作者認為使用什麼樣的語言, 就會產生什麼樣的價值觀與文化觀, 我覺得很正確, 我尚未接觸台語文前, 也是在學校跟著別人講北京話, 對老師上課的觀點都沒有無批判的能力; 學習台文後, 整個人好像從束縛中得到解放, 才了解過去得到很多錯誤的教育, 從這樣開始, 我才將自己的自信找回來, 將被壓迫的母語救回來, 產生了我以台灣做主體的價值觀與文化觀.

這個月8~10日3天的連續假期, 史明來到台中開1個「基礎密集班」. 經過我拗蠻爭取的結果, 我家由我做代表, 去上おじさん(歐吉桑)的課.

課程的第1天上8個半鐘頭(包括晚餐時間30多分鐘), 第2天上6個鐘頭, 第3天也上將近6小時的課. 上課時, 史明おじさん幾乎都站著講, 當然, 學員坐著聽. 學員有10多人, 有教師夫妻, 有市場工作者以及有多年經驗的街頭運動者, 我是家庭主婦.

第1天的課程是講「人類社會發展史」和「台灣歷史」, 從東非猿人講到法國大革命時, 可能是老先生發現有人沒有專心聽課, 這時老先生說:「要注意聽! 我講的速度是比飛機還快, 大家要注意聽!」我很注意聽, 但是到了晚上7點多時, 不知怎樣竟打起瞌睡有10分鐘那麼久, 實在很不好意思.

第2天我遲到3~4分鐘, 那天的講題是「獨立的理論與實踐」, 老先生花了差不多15分鐘的時間訓示準時的重要, 我聽得實在很慚愧, 後來老先生用1句話結束:「最大的限度是5分鐘.」原本這天的安排是要上到晚上9點課程才結束, 可是因為「海洋之聲」有辦造勢晚會, 預定邀請おじさん去參加, 所以提早於7點結束. 老先生告訴學員們提早結束的原因後, 在座學員, 除了我以外, 都表示反對おじさん去參加. おじさん說他知道林志昇拿他的片子四處賣錢, 卻沒付過一毛錢給おじさん, 不過おじさん說:「不能因為別人不德就讓自己和他們一樣不德.」又說:「可以交的交較深, 不能交的交較淺.」「台灣人如果不團結要如何談獨立, 整天搞分化就夠了.」

最後1天, 安排的課程是自由論壇, 除了我以外, 大家對前1晚「海洋之聲」的晚會批得很自由, 老先生又再1次向大家說明, 坐在我右手邊的小姐還想講, 我趕緊抓著她的手, 小聲告訴他:「不要再講了.」老先生承受的已經太多了! 還有1位兄弟邊翹腳邊唸說他和另外1位學員之間的舊帳, 老先生好幾次打斷他的話, 後來老先生說:「我拜託你不要再講了, 你們的問題我不了解, 你如果真的要講, 和我3個人另外找時間講, 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去參加了一個讀書會, 裡面有很多有名的人, 我是指在我們這圈子裡的. 這讓我有一點困窘, 到底自己是處於什麼樣的狀態? 承接了偉大心靈和行動者的歷史之後, 是消極嗎? 是不動作嗎? 絕對不是的, 但我又該怎麼出手呢?

覺得自己混得可以, 既沒專心搞組織, 也沒在賺錢, 累積的不是顯而易見或紮實的東西. 1980年出生, 今年25歲, 我自信從小一路追尋來, 看得比很多人都清澈, 但是實踐點在哪? 讀書會, 社運團體, 這些個操作手法, 是在重複10年前學長們他們做的那些, 我意思是說, 在方法論上這是一點突破也沒有, 我們幾乎也能從讀書會中看出誰10年後是陳真, 陳豐偉或某某聞人.

但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不動作的, 現階段的自己還沒能使上力, 也還不知要在哪使力, 但絕非這些團體都不去加入或參與, 相信以我們的思考訓練來參與這些, 會看到跟別人不一樣的東西. 我必須告訴自己也提醒大家的是, 不要盲動, 不要躁動, 但也不要消極怯戰, 甚至到最後變成畏戰. 最近Phek-ian姐去參加史明的課, 在我看來很好, 既然我們的戰場還沒出現, 去別人的地方看看學東西也不錯.

我25歲了, 但我深深覺得思想了超乎我年齡的東西, 那是一種緩慢但深沉的壓力. 我不敢期待自己能為先鋒組織帶來什麼, 能幫組織搞出什麼天翻地覆的局面. 但天命就是你一直尋找的東西. 這次回家投廢票, 去找了國中導師, 才從他口中, 回憶起國一的自己, 那時已是班上的意見領袖, 身旁總是拉著一群人討論DPP, 討論台獨. 而最近, 我幾個高中同學也一直在跟我說, 從他們認識我, 他們就知道我一直在為那個東西準備. 高中時我感覺自己孤寂找不到對話的人, 因此一心鞭策自己考上台北的所謂一流大學, 以為這樣才能找到對話的對象. 總之, 我不斷地追尋, 過程讓我感到高興又惶恐, 追尋「這個」的心, 這麼多年沒變過, 而今我已真正出社會成為自由人了, 卻還是感到孤獨.

我們的理論要更能跟人溝通, 我們的身段要比一般人低, 但我們賺得錢, 累積的聲望卻一定沒人多, 這都不要緊, 這正是我們意欲翻轉的價值不是嗎? 但我們不能因為現在不能做什麼, 而沉溺於某種形式的討論(一直找話題聊), 或只淪為某種批評家. 我們應該在自己工作的領域勇敢踏出去, 用該領域的語言, 姿態, 感動或影響更多人, 活出一種典範一種氣味讓人跟隨.

過年前到前衛搬了一堆書, 假期後開始狼吞虎嚥地看了大部份, 這是我的習慣, 身邊有新書, 心情就像買了宵夜, 睡前不吃完就睡得難安. 我讀書的速度可以說很快速, 除非是我不喜歡或艱澀難懂的書, 才會讓我閱讀速度慢下來.

令我很有感觸的是鍾肇政的回憶錄上下冊, 以及他與張良澤數十年數百封的書信往來, 我對回憶錄總是特別有興趣, 對從小喜歡搬張凳子在大人的聚會裏聽得入神的我來說, 聽看別人人生歷程的傳紀總會使我著迷.

我見過鍾老數次, 一次在南投參加台員的客家營隊, 可能是1994年左右, 當時本土論述熱烈被討論, 他來上課, 戴著一頂很有特色的帽子, 耳朵戴著助聽器, 看來年紀已大, 後來幾次在遊行的隊伍裏. 發現有他在的地方, 總有種被敬重的感覺, 應該是他的歷史定位吧.

看完鍾老的人生經歷, 從淡江中學, 終戰前的彰化青年師範學校, 再到龍潭鄉下做小學教員, 他不放棄對文學的熱愛與執著, 艱難地學習從日文轉化為中文寫作, 以強大的意志力克服工具的障礙, 過程的艱辛是多麼巨大, 相信比我們中文轉為漢羅或全羅還難上幾倍, 難怪許多當時活耀在日治時代的文壇要角, 戰後都因無法轉化使用的文字而停筆.

更主要的原因是, 當時的文藝空間一遍「反共文學」「愛國文學」當道的氣氛裏, 貼近台灣的文學素材是不容易被登出來的, 加上言論思想控制嚴重, 即使克服了文字的障礙亦難有發揮的天地, 更難有隨心所欲發揮的題材.

讀《羅莎‧盧森堡傳》, 看到Rosa Luxemburg一生勇敢和體制鬥爭的生命力. 讀書, 做研究, 寫文章, 出書, 演講, 搞組織, 做宣傳工作, 自從她接觸革命運動後, 這些就是她的生活重心. 做為一個德國社會民主黨(SPD)的思想家, 政論家, 組織者與演講者, 她比SPD其他領導者更加優秀, 更加努力, 也更加要求自己. 從這看來, 要成為革命者, 除了思想與行動之外, 還須有驚人的意志力與樂天的精神力量支持著, 特別是她的身體狀況那麼不佳.

她用唯物辯證法分析歷史發展的規律, 總結歷史, 也檢討運動經驗, 從這裡找出新的發展的決定因素及趨勢. 客觀的社會環境情勢與物質條件, 還有主觀的人民意識思想, 是Rosa Luxemburg在判斷革命時機的兩個條件.

對我們來說, 看過那麼多世界歷史與革命運動之後, 我們如何利用世界經驗來看台灣歷史的發展? 為什麼我們從17世紀中一直被殖民到現在? 清國時代的反抗為什麼會失敗? 那時候的社會基礎是什麼? 日本時代的反抗和清國時代有什麼不同? 那時的物質條件是什麼? 人民的反抗意識發展到哪? 228在歷史上在政治上的意義是什麼? 中華民國的統治基礎是什麼? 反抗運動進行到哪一階段了? 一連串的反抗失敗, 長期被殖民統治, 造成我們什麼樣被統治的「智慧」? 我們要了解過去的限制與不足, 從這裡找到運動再發展的基礎, 找尋我們的方向.

台灣歷史發展到陳水扁政府大喊要捍衛「本土政權」的階段, 讓陳水扁政權把民族矛盾拿來掩蓋他們和台灣被壓迫大眾的階級矛盾. 此時, Rosa Luxemburg對運動的檢討以及對頭人的批判, 剛好可以印證台灣社會的問題.

在農業社會的清國時代, 經過190年的封山海禁, 中國福建廣東開始大量移民(跑路求生存), 統治者又是放牛吃草的統治心態, 最直接要面對的便是原住民, 平埔與漢人的生存鬥爭. 為了求生存, 須要搶奪土地搶奪水源, 在這過程中發生的衝突是生存鬥爭, 不是族群矛盾. 台灣話說:「放屎號jiah」,「陳tu陳, giah刀a sio殘; 蔡tu蔡, 神主牌a kong-kong破.」不同族群, 不同宗族, 不同地方, 不同姓氏還有不同職業都有面對生活產生的衝突.

最近, 中部科學園區三期七星開發案, 在環境評估會議中, 雖然有學者委員針對環評報告提出諸多需再評估的問題, 不過表決結果仍然以10票對8票通過.

有環評委員說七星開發案通過, 是對環境評估制度的踐踏. 環境評估制度的問題, 包括委員人選的選定(官派委員的比例將影響表決結果), 環境評估的立場(以經濟發展為主或以環境保護為重), 環境評估制度的獨立性到哪(行政院的政策會不會影響環評結果)等, 一直以來便備受爭議.

這讓我想起電影〈失控的陪審團〉(Runaway Jury), 對美國司法的陪審團制度提出批判與質疑. 透過陪審團成員的選擇操作, 在案件宣判之前, 左右陪審團的決定, 從而達到目的. 看起來是獨立的陪審團制度, 實際上是有辦法透過一些機制的操作去影響的. 台灣的環境評估制度不也是如此嗎?

原本是為了抵制政府與財團對土地無限制破壞的開發, 才設立環境評估制度來監督, 卻沒想到透過操作, 可以影響環境評估的決定. 就像〈失控的陪審團〉所批判的, 在案件審理開始前, 最後的判決已經被掌控了.

赤iām-iām ê日頭

點to̍h性命ê源頭

軟siô-siô ê身軀

擋bē tiâu發燒ê溫度

看到清文剛出版的小說集《虱目仔ê滋味》，裡面有一篇〈生kap死ê Melody〉，讀完我有很深的感觸與體會。小說主角阿卿，遭遇很悲慘，原本美好的前程，因為生病，人生就開始變色。不止未婚夫毀婚，還出國拋棄他和原本的承諾。認真想想，這種人生遭遇，當你面對生死關頭，最需要愛人的關心時，卻得到殘酷的回應與對待，那樣的遭遇不知道要怨天還是怨地？山盟海誓若遇到殘酷現實的考驗，就知道是真是假？人生有時候就是會遇到你無法計算的事情發生，今天風平浪靜，誰知明天會刮颱風？生病就是最普遍的意外，雖然阿卿是小說裡的人物，但是他的遭遇就活生生地在現實社會遇得到，也會出現在我們周遭的親友中。

故事的主角得到「紅斑性狼瘡」(SLE)，和我現在的病很接近，都是「免疫系統」出問題的病。我在2000年夏天，證實得到「肌無力症」(MG)，不過症狀早在1997年就出現了，只是症狀尚不嚴重，也不明顯，就這樣一年過了一年到完全發病，才知道事情大條了。更倒楣的是還得到「類風濕關節炎」(RA)，一種「不會死的癌」，真的是人若衰，種匏仔也會生菜瓜。幸好生在醫學發達的現代社會，發明的藥讓人吃不怕似的，如果你的八字夠重的話。

我和主角不一樣的是我生病前就結婚了，老公根本就來不及後悔，孩子又已經生了，讓他無法變心，反正他就是要負責到底，只好認了，這點我很清楚。所幸我的病是結婚後才發病，不然在婚姻這條路上，一定也像故事裡的主角一樣，要面對殘酷的社會現實。

1999年9月21，地牛翻身，台灣發生百年來的大地震，造成相當大的傷亡，全景工作室在第一時間進入災區，拍攝災情以及追蹤日後的重建事宜。2004年一系列，共6套作品問世。最負盛名的是有中華民國總統 陳水扁先生強力推荐的《生命》，雖然擁有較多的觀影人，但對於一些期待由紀錄片中得到更多思考和反省的人來說，《生命》雖然提供了「入門」的關懷，但厚度顯然不夠。今天要與大家分享的是此系列的另一部作品，李中旺先生的《部落之音》，描述原住民智識份子，企圖在政經體制跟著地震崩壞之際，回到部落組織一個伊甸園的歷程。

台中縣和平鄉的雙崎部落，921大地震後可說是滿目瘡痍，921一星期後又遭逢颱風侵襲。年輕一輩(後來在片中被稱為中生代)力主先撤離家園，等颱風過境再回來重建家園；老一輩卻不這麼想，他們堅持死守家園，要跟祖靈們共存亡。

中生代的領導者是小有名氣的原住民作家瓦歷斯和阿烏(兩人當時是夫妻)，颱風夜帶著族人撤到中興營區，之後又蒙族裡牧師慷慨捐出土地，讓大家得以蓋「伊甸園」組合屋。瓦礫斯是作家亦是國小教師；阿烏曾有組織的經驗，蓋組合屋的經費就是他們寫企劃書募款得來的。

原本中生代搬出去，已經引起族中長老的不諒解。現在又以「雙崎部落」名義申請經費，更讓老人們不滿。長老們擔任政府機制下的重建委員會職務，對於拿不到賑災物資，對於外界只關注組合屋甚感不滿。雙方互相放話，互相不信任。

位於水源保護區的雙崎部落，自來水公司以不敷成本為由，不遷管線，不供應自來水，造成水源地供應大眾水源，自己卻沒有自來水可用的荒繆情形。雙崎部落的居民的生活用水都是自己上山找水源，再自行接管。一遇颱風或豪雨，往往沖斷水管，導致不能供水。或者水質渾濁，不堪飲用。

記得兩年前，公視正在播放歷史大戲「風中緋櫻」時，兒子與我正在觀賞，剎時兒子問我說：「媽媽，為何原住民要殺日本人？」我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對從小就受日本卡通薰陶的他(這該說是一種文化侵略吧)，現在更是醉心於甲蟲王者Mushiking的電玩遊戲，對日本有種莫名的好感與嚮往，他也曾告訴我要去日本唸書，找哆拉A夢、珍珠美人魚。小小年紀的他，對生長在這塊土地上的人、事、物，充滿無限的求知慾望，而身為大人的我們，是否能滿足孩子們存在心中的各種疑問呢？

回憶起自己一路成長的過程，父母並沒有告訴我霧社事件是什麼？學校裡，老師也不曾告訴我霧社事件是什麼？隱約中讀到有關原住民的消息是「吳鳳的故事」，這就是台灣歷史教育的悲哀！

1930年10月27日，日本統治台灣35年，當時的霧社屬台中州能高郡，是泰雅族的一支賽德克族分布的地區，霧社事件的主角則是賽德克霧社群，即稱為得克塔亞群(Tkdaya, 早期居住在今眉溪上源及濁水溪上游，意思是「住在高處的人」)，包括當時稱為馬赫坡、荷歌、波亞倫、斯庫、羅多夫、塔羅灣的6個社。76年前，一個秋天的清晨，趁著霧社公學校正舉行秋季聯合運動會，馬赫波社頭目莫那魯道帶領這6個社的族人發難，祖靈怒番刀出，驚天地動鬼神，日人134名人頭落地。被殖民者的反擊，造就了可歌可泣的反抗史詩。

殖民者要摧毀的就是被殖民者的語言、歷史及民族靈魂，日本人一樣，中國人也一樣，統治者的統治手法絕不手軟。霧社事件中的賽德克族人的命運，正是整體台灣人命運的寫照。

76年後的今天，台灣仍在不義的中華民國體制下苟延殘喘，我們竟然連反擊的本事都沒有，台灣人反抗的精神難道也隨著風中落櫻已然消逝？白色恐怖的政治犯得到平反了嗎？40年有家歸不得的黑名單人士得到正義的對待了嗎？民進黨六年的執政也不過換來囂張的紅軍如此的咆哮。

你對芬蘭的印象是什麼？像我這種「被聯考拒絕的小子」只記得這是地理課本中，北歐邊邊角角的一個國家。最近讀了「拒絕聯考的小子」吳祥輝的新書「芬蘭驚艷」，才稍稍了解芬蘭以及他怎麼崛起成為全球競爭力第一的故事。想起那個紅極一時的廣告詞「科技始終來自人性」，手上的手機就來自芬蘭，名叫Nokia，是貂的意思。

芬蘭之所以受到注目，除了來自於「貂」(nokia)的成功。更是因為他獲得WEF(World Economic Forum) 2004~2005評比為全球最具競爭力的國家。更厲害的是，不但競爭力第一，連環保及其他社會公平的項目都名列前矛，「小股東利益的保護」能排第一、「反托拉斯政策效能」排第二、「環境報告的廣泛性與效能」排第二、「公司環保重要性」排第三。這和台灣所認知的「競爭力」後面所包含的價值完全相反。

「這是過去的成就，而不是現在的努力」。芬蘭一位國家創投基金的董事海克先生如是解釋芬蘭的競爭力評比。依作者的觀察，這些成就來自所謂的「芬蘭識別」或稱「芬蘭價值」。價值典範才是發展的「根」，文化的形成要百年，產業的興盛要30年，若是台灣還陷在這種短短幾年內就要達到什麼目標的思維裡，恐怕路途更加遙遠。

那所謂台灣的價值典範呢？作者舉當年為國爭光」的紅葉少棒隊為例，政府高層授意超齡學生冒名頂替在校學弟參加這場比賽，由中學生打敗了日本的小學生，後來主導者都升官了，沒人追究這宗「詐騙案」，無形中鼓勵也反映了為世俗勝利不惜原則的「台灣價值」。

的確如此，在台灣，學校敎一套、真正出社會又是另一套，「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老師教的要很認真聽，但出社會真的這樣走，那真的是蠢蛋。頂樓加蓋是違建沒關係，沒被抓到就不算數。但若是哪一天你要參選記得要拆掉。你會說，全台灣都這樣呀。別忘了，這雖是事實，但當政治人物要有「高道德」，而且在台灣，事實是不能說出來的。

當電視台在播放日本一番偶像劇《女王的教室》廣告片時，聽到那誇張的旁白，原本還以為是搞笑劇。那天晚餐吃飽後，打開電視一看，卻讓我眼睛為之一亮，看上了癮，每晚都準時收看。

內容是說一個六年級班，開學後換了一位新老師。這位老師認為全世界只有6%的人能過好的生活；愚昧與懶惰的人注定要付出代價，終生無法出人頭地；聰明與努力的人，才能享受特權；世間本來就無公平可言。在他的班級，以考試分數代表一切，第一名能夠享受諸多特權；考最後兩名者，必須替全班打雜，下課後也沒資格和老師講話。成績好、順從老師的學生，會得到鼓勵；成績爛，又想反抗的人，將受到處罰。

學生受不了如此高壓又無理的規定，讓家長去找老師理論，老師卻抓到家長的心理(期望孩子成績好, 考取好學校)，家長反而被老師說服。不止如此，老師還利用學生的矛盾與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讓他們互相監視；孤立、不屑反抗者。老師非常清楚學生的想法與念頭；神出鬼沒，無所不在，就像是喬志‧歐威爾在《1984》一書中所寫的──老大哥正在注視著你。學生只會在私底下表示不滿，漸漸地，有的投降，有的打小報告，只剩下那2~3個敢繼續正面對抗。

看到這裡，卻讓我嚇一跳！這不正是我們的寫照嗎！那位老師就像是我們要對抗的統治者，用它創造出來的歷史神話將我們洗腦，用特權、收買、分化的手段統治我們。我們就是那群學生。階級、頭銜代表一切；同意它的統治，自覺或不自覺當它的統治工具的人，能夠享受特權利益；至於反抗者，不但沒錢、沒名、沒地位，全台灣人還當你是瘋子。我們週遭到處充斥著統治霸權，長期的思想洗腦，使我們信仰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的「真理」。

看到戲劇接近尾聲時，卻發現更像是在講台灣的「反對運動」、「民主運動」。要求國民黨要民主開放的反對人士，再怎樣也跳脫不出蔣經國「革新保台」的框架。是統治者在掌握政治、經濟、法律、教育，是它在決定選舉的遊戲規則，如同學生再怎麼作祟搞怪，仍是老師在打分數。戲裡的學生最終認同老師的理念，開始體諒老師的做法。反對人士擁有參選權後，反而維護統治者、肯定體制。李登輝當總統時，經常把「中華民國萬歲」掛在嘴邊，卸任後才又說中華民國是外來政權；陳水扁當總統後，也經常講中華民國就是台灣，遇到執政危機時，才再喊著要制憲正名。

1943年，日本在本島沿海各軍工廠製造上千架戰鬥機與運輸機。由於日本國內人力短缺，從殖民地台灣徵召了8,400多名13歲到18歲的台籍青少年，遠渡重洋到日本神奈川縣高座海軍廠工作。日本戰敗後，少年工組了「台灣省民自治會」，向相關單位爭取生活所需和回台灣的船隻。奔走結果終於在1946年初，少年工重回闊別兩年多的故鄉，除了一百多人選擇留日、極少數選擇前往中國、64名殉難外，其餘皆重回台灣。

《綠的地平線》這一部以少年工的故事所拍成的紀錄片，穿插高座(空Ｃ廠、苦死廠)時期的影片，以及終戰後少年工宿舍牆上代表中國積極統戰的青天白日旗。除了許多珍貴鏡頭外，影片中完全缺乏被殖民者對殖民時期的評論。

相對會後交流時有英文翻譯為現場兩名外籍人士做翻譯服務，導演在交流時全程以北京語發言，無法感受到導演對於自己邀請在現場觀片的10多名原少年工們存在任何基本的尊重。或許導演無法以台語對談，但是若存在一絲對文化、對片中及現場原少年工們的尊重，她至少會自然表示無法以台語溝通的歉意，或許還會更積極地準備北京語翻譯。不管如何，對文化的尊重該是做紀錄片最基本的ABC，台灣參展影片當然該尊重台灣文化。或許原因相同，另一部《炸神明》更加顯示文化關懷上的單薄。

同去的友人提問原少年工歐及桑：台灣是否會再出現少年工？歐及桑的回答是：他們會是空前絕後的少年工。空前是之前未曾有，絕後是因為現在有了少年保護法，所以不會再有。

雖然歐及桑兩度發言的最後都說到「台灣人要有自己的國家」，我還是想請歐及桑有時間的話，再去看一場紀錄片《車臣和平鴿》。很清楚的，在俄國之下的車臣，不但俄軍不必有任何理由就可殺害一般平民，連2~3歲、6~7歲的兒童都可見橫屍。台灣若遭野蠻中國併吞，恐怕也難逃車臣命運。那時的兒童保護法恐怕只是個笑話。

目前任職台灣團結工聯執行長的林長昇先生，在學生時代就開始注意到台灣社會中的階級問題，大學畢業後立即投入勞工運動。在這篇訪談中，他以長期觀察與參與的經驗，對台灣當前勞動者的生活困境與勞動環境的惡化，做了極為深入、完整的論述，他也一再強調勞工運動、弱勢者運動與反體制運動、建國運動不可分隔的聯結關係，這對關切台灣命運的我們，是必須嚴肅面對的思考方向。

以下為訪談紀錄：

問：你是如何接觸到，並投入運動的？

答：80年代末期到90年代初期，台灣各大學校園內的改革性社團大多對「台灣獨立建國」這個議題頗為重視；當時，台灣社會對台獨的爭辯與論述也比較清楚，大學社團內也常在討論這個問題。我那時參加的社團叫做「阿草俱樂部」，是個地下社團，成員多屬獨派。而其中有個學長思考較屬左派，他的許多想法給我很深的印象，他常強調台灣社會除了統獨爭議外，應該再去觀察更多的社會問題。

另一方面，我本身是勞工家庭出身的，成長過程的經驗對我有很大的影響。我成長在一個勞工社區，那裡發生很多悲慘的事，其中有個孩子的父親因為職業災害死亡，母親替人洗衣維生，因忙於生活而疏於照顧子女，結果他在學校成績不佳編在後段班，最後變壞。我四周的朋友很多都這樣變壞、走入黑道，有些人下場很悲慘，更有被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