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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民放無線台11月底播出台灣蘭嶼核廢場污染的專題報導,這種節目的閱聽人數都是幾百萬起跳,有相當的影響力。日本眾議院解散,12月議員大選時,基本上只分為擁核與廢核兩派,社會輿論都聚焦在核電的此時,11月底的這個節目必然引起一般日本人的關心。無論是達悟族的人權或是破損的核廢儲存槽,都讓距離不遠的日本人無法安心,確實的數據調查將只是第一步。

 

第一集 http://www.youtube.com/watch?v=kHa55GXKJHc&feature=colike

 

男性:「我的叔叔在儲存場工作了幾年,3940歲時罹患胃癌過世。

 

這位女性在1995年因甲狀腺癌接受手術,甲狀腺癌通常因輻射罹病。

 

問:「島上很多人罹患甲狀腺癌嗎?

 

答:「很多,我知道的就有三個鄰居得到甲狀腺癌,希望有誰可以調查儲存場跟得病之間的關係,並將結果公諸於世,我們想知道真相。

 

2.5個東京巨蛋的空間裡排列了23個這樣巨大的儲存槽,儲存槽高一米、地下三米深,有十萬個油桶。當初的設計,這裡只是一個臨時保管場所,附近建了專用碼頭,原本計畫用船運,將油桶丟入海裡。

 

1950-1970年代,美國將低放射能廢棄物丟入海裡,台灣原本打算以相同方式廢棄,但這種方式後來被國際組織所禁止。台灣有三座核電廠,總共有六座核電爐,雖然只佔總發電量12%的比例,卻有著與日本無處儲存的相同困擾。

 

男性:「當初跟我們說是要蓋罐頭工廠,讓我們有地方可以工作,誰想得到竟然是要蓋這種東西,村裡的老人根本聽不懂他們的話,就這樣被騙了。

 

持續調查台灣原住民的人類學者中生勝美教授發現了這個問題,在311地震前三個月發表了蘭嶼的論文,論文中指出,蘭嶼存在海嘯危機,如果海嘯發生,儲存場遭受破壞,儲存桶中的放射物將流入大海,將可能乘著黑潮流污染日本近海。

 

今年4月,中生勝美教授組織了海嘯、輻射測定、醫師各專門教授調查團,到了8月展開實地調查。琉球大學的海嘯專家中村教授先調查地層結構,在各處海岸開挖:「從地中的貝殼等物可以得知從哪個方向、大約哪個時代有過海嘯。

 

蘭嶼文化沒有文字,因此沒有海嘯的相關文獻,但是中村教授認為蘭嶼以前曾經發生海嘯,未來也可能發生超過十米的海嘯。事實上1771年八重山發生過30米高的大海嘯,造成石垣島半數的居民失蹤、死亡。中村教授在蘭嶼發現了1771年海嘯當時的地層,將貝殼以年代測量儀測量結果顯示,700年來蘭嶼可能遭逢了三次海嘯。

 

防波堤不防波,只有兩種可能:倒壞或崩壞。蘭嶼港口的防波提在8月底的颱風時受到破壞。

 

輻射測量專家加藤教授最先來到儲存場邊測量,結果數值與東京不相上下:「目前看來數值上沒什麼大問題。但是設置場所有落石的潛在危機。之後測量儲存場的排水口:「裡頭很深,越往裡走,數值越高,確定是銫沒錯。

 

第二集 http://www.youtube.com/watch?v=3o7pDN7laHs&feature=colike

 

離開排水口後,加藤教授沿著海岸,每500米做一次測量,發現數值升高的位置在垃圾場,這是放置家庭垃圾的場所,跟剛才不同,數值一下子升高了100倍,不知道垃圾裡裝了什麼東西。測量到高數值的地方竟然是距離儲存場最遠的朗島部落,多次測量到瞬間值來到每小時50微西弗,位置固定測量則得到每小時7微西弗的數值,換算成年曝量等於61毫西弗,遠超過311之後日本的建議避難數值的20毫西弗。

 

朗島小學校長:「每天10微西弗/時左右的被曝量將對人體健康會產生什麼樣的傷害?

 

加藤教授:「染色體異常、白血病,如果是碘的話是甲狀腺受害,小孩子的甲狀腺特別容易受到放射碘的傷害。

 

朗島小學校長:「看到這麼高的數值感到非常不安,這裡擁有美麗的自然環境,不應該出現核廢儲存場這樣的建物。

 

加藤教授無法斷言儀器檢側到的高數值來自儲存場,也可能因為天然礦或者以前作為夜光塗料鐳的影響。

 

同時也是醫師的渡邊教授做了居民健康與生活意見調查,也見到了島上的醫療相關者。

 

問:「罹患癌症居民中最常見到的是什麼癌?

 

答:「癌症很多,常見的有肺癌、甲狀腺癌、口腔癌,另外還有比較少見的腦癌。

 

渡邊教授也訪問了前儲存場作業員,她訴說著場內對於輻射的防護措施管理的鬆散,「上司拿著調整後的輻射測量器給作業員看,說道:你們看,輻射線沒問題啦,在標準以下。但是我親眼看到了他們自己亂調數值。」

 

調查第三天一行人進入儲存場內,首先詢問的是針對海嘯的預防措施。負責人表示,311之後,台電檢討過加強防範措施,討論結果是目前狀態沒有加強必要。多年來擔任台電顧問的謝牧謙教授表示,那是11米高的防波堤,以前的海嘯最高只有5.6米。

 

問:「台灣預想之外的海嘯不會來的意思嗎?

 

答:「問題是,你所謂的『預想』的定義是什麼,福島的預想是忽視歷史的預想。

 

關於儲存槽內的油桶管理,儲存場所長池國泰說:「鐵製的油桶無法避免生鏽,所以為了安全上的理由已經再包裝過了。

 

大多數的油桶已經破損,因此台電從2007年到去年為止,十萬桶的鐵桶全數檢查,必須處裡的部份已經再包裝過了。

 

問:「再包裝的過程中,放射性物質飄散的預防如何呢?

 

答:「工作人員的呼吸確保使用了空氣清淨器,當然些微的粒子也有可能掉落地面,隨著雨水流入海中。他強調,雖然一時之間輻射值提高,但無礙居民的健康,今後將更加強化居民全面性的健康檢查。

 

1110日中生教授與加藤教授應台灣原能會共同調查之邀再度來到蘭嶼,到之前測量到高數值的朗島地區再度測量,數值升高到每小時103微西弗。在電柱及民宅牆壁測量到的高數值,令人懷疑是否混凝土遭到污染。

 

中生教授:「如果是雨水的影響,其他淋到雨的地方應該也能測到高數值,但是只有這裡有高數值74微西弗/

 

相同場所,台灣儀器沒有測到高數值。謝教授:「數值相差十倍?這也太奇怪了吧。

 

加藤教授表示,台灣的儀器限定了測量的輻射種類,設定的種類之外的輻射數值無法顯示。原能會主張日本儀器顯示的數值可能受到電磁波影響。

 

11日召開了居民說明會,會中居民長年來對於儲存場的不信任感表露無遺:「你們都在隱藏事實,算什麼專家!30年來你們使用的檢測儀器為什麼會跟日本專家的儀器有不同的結果?請你們說明!

 

「你們從頭到尾都在說謊,不要再跟我們說謊了,要說謊的話就請你們出去。

 

「你們從不承認輻射污染,我們要說的話你們連聽都不肯聽。

 

「到現在還說核廢料是安全的,既然是安全的就放你自己家裡如何!

 

台電人員被要求出去,就真的離開了。

 

中生教授贈送測定儀器給村民,並表示今後將繼續檢測。

 

問:「台灣的核能現狀如何?

 

答:「簡單的說,90年代民主化之前國民黨一黨獨裁,核能政策無人能反對,蘭嶼居民就是核能政策的受害者。民主化之後,第二大政黨的民進黨明確反核,但政策面無法像國民黨一樣獨裁。台灣也曾經計畫要將核廢料送往北朝鮮,後來受到國際指責而作罷。311福島之後,國民黨同意運轉中的反應爐到2025年為止廢爐。大致上說來,感覺台灣好像也朝著停核的方向前進。

 

主持人:「棚內剛剛也有地震,台灣跟日本一樣都是地震國家,感覺上像是在看日本的問題,情報的隱瞞、不好的東西往小島、人煙稀少處放,或是丟給少數民族,這難道不是人種鄙視?核廢問題不是別人家的事情,日本也該好好思考。」

 

──《TGB通訊》第159期(20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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