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ái起, a母teh liam-hiuⁿ拜天公ê時, kā hiuⁿ插落神主牌á頭前ê香爐了後, the̍h 1 tè桌布, 講:「Kám無別ê方法?」I無正面kā góa相, kan-taⁿ the̍h桌布ná lù神明桌á, 目頭結結.
「無法tō͘, góa一定ài去.」Góa án-ne kā應.
Góa mā m̄敢kā看, kan-taⁿ用目chiu仁掃過i注神tī桌布ê面á niâ. Hit-ê面á jiâu痕生kah ba̍t-chiuh-chiuh.
A母無應話, kan-taⁿ一直teh lù神明桌á, 桌布chhit-tio̍h桌面, 發出kiⁿ-kiⁿ-koaiⁿ-koaiⁿ ê聲. Lù soah, i tiām-tiām行去灶kha.
A母thiⁿ 1碗môe hō͘--góa, góan 2 ê 1句話to無講, tiām-tiām配菜pó͘卵, 1嘴1嘴kā môe吞--落. Góa食1碗tō講飽--a, m̄是心肝頭有siáⁿ驚惶iah是無爽快, kan-taⁿ是靜bē落--來.
食1碗mô ê時間, ká-ná比燒1 châng hiuⁿ koh khah長. 當然, 另外1 ê原因是, cha暗a-pa the̍h桂竹kā góa kòng kah oai-ko-chhi̍h-chho̍ah, kha-chhng到chit-má koh teh疼. Chit支桂竹是最近收筍á chhun--落-來-ê, koh新tiak-tiak.
「Ngì lià cha kù-mo-chṳ sí mò miang-kâ, sí chhut-hi chhiu m̀ voi chón lòi!」A-pa用i kui身軀ê力ná phah ná罵, góa真罕得看tio̍h i目chiu peh kah hiah大丸, 除去i teh看村--nih做鬧熱ê客家大戲ê時, hōan-sè tō是phah--góa ê chit-chūn chiah ē án-ne.
Kui-ê Taⁿ米坑á tiām-chih-chih, kan-taⁿ chhun a-pa ê話kap 4-kha-á ngàu-ngàu叫ê聲. Góa ná pe môe, kui-ê耳á lóng是cha暗chit 2種聲.
食1碗了, góa hoah講食飽--a, 碗洗洗--leh tō走入去房間. Kā國中ê畢業紀念冊péng--開, ná看soah ná teh起愛笑. 面頂ê人, chiok chē lóng無tī chit-ê庄頭--a, 成績好--ê去台中讀省中, 成績bái--ê tō去外地食頭路, cha-po͘--ê去做烏手, cha-bó͘--ê tō去學做頭毛. Koh有1 ê山地cha-bó͘同學叫做「美雲」--ê, chit-má tī台北市林森北路九條通ê『樂樂俱樂部』陪日本人唱歌, lim酒, 1 piàn hō͘朋友chhōa去台北ê時, koh有tú--tio̍h. I tī hia號做『沙織』.『沙織』咬1支「峰」, tùi góa ê面吐1嘴薰氣, 嘴笑目笑:『你也跑來台北啦? 看在是老同學, 我可以無料陪你喔! Tesio?』Siōng尾hit句「tesio」góa聽無, kan-taⁿ知iáⁿ是日本話.
Kui間『樂樂俱樂部』ê小姐暗時beh上班chìn前, lóng坐tī門嘴ê樓梯口, the̍h 1本冊1句1句teh練習日語. In一般ê例句是:「Tanaka (田中) sàng, lí實在生kah chiok ian-tâu--ê-o͘!」Iah是「Sato (佐藤) sàng, 服務若週到, tio̍h-ài the̍h khah chē小費--ê-lah!」Góa hit-chūn替美雲去買鹽酥雞tńg--來, 看tio̍h chit-ê情形, 感覺i比國中teh上英語課koh khah認真, 目chiu chiok注神, chiok大丸--ê, 應當比a-pa phah--góa ê時koh khah大丸. Góa khiā tī邊--á一直pok薰, 1句話to講bē出--來.
美雲確實無料陪góa 1暝. Hit暝, i教góa唱1條號做〈浪花節人生〉ê日本歌, koh lim m̄知kúi罐bì-luh.『沙織』下班了後, góa kap i坐tī門嘴ê樓梯, 食hit包冷--去ê鹽酥雞. Góa beh seh錢hō͘--i, i罵góa 1句:「Lí三八!」
Góan講tio̍h koh tī學校ê時, 所有ê同學厝--nih差不多lóng teh種ka白筍, ta̍k-ê mā lóng有hō͘收筍á chhun ê竹á kòng--過ê經驗.
Góa ê耳á koh出現第3種聲──hit條〈浪花節人生〉. 美雲kā góa講he是講cha-bó͘ gín-á心情ê歌. Koh有, i陪台灣人客ê時, 除去台語歌, koh tiāⁿ-tiāⁿ唱1條號做『張三的歌』ê華語歌.〈浪花節人生〉ê歌詞góa當然記bē起--來, m̄-koh『張三的歌』góa koh ē記得是án-ne唱:
『我要帶你到處去飛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觀賞
沒有煩惱沒有那悲傷 自由自在心情多開朗
忘掉痛苦忘掉那地方 我們一起啟程去流浪
雖然沒有華廈美衣裳 但是心裡充滿著希望
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看一看
這世界並非那麼地淒涼
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望一望
這世界還是一片地光亮』
美雲koh kā góa講, he是1 chhut電影ê主題曲, 講1 ê離緣ê cha-po͘人, chhōa i ê gín-á ê故事. Hit暝, 除去〈浪花節人生〉, góa koh學ē-hiáu chit條歌. Góa hit-chūn chiâⁿ giâu疑, 是án-chóaⁿ美雲ē知iáⁿ hiah chē古早古早ê電影kap歌? Góa是án-chóaⁿ kan-taⁿ ē-hiáu唱『王傑』kap『小虎隊』ê歌?
Che是第4種聲──『張三的歌』. Hit暝, i kā góa講i beh khêng chi̍t-kóa錢, ka-tī開1間頭毛設計ê店, hō͘入--來ê人客lóng ē-sái súi-súi-á出--去; 退休了後, i koh按算beh去世界各國chhit-thô. I百面無愛koh tńg來Taⁿ米坑á--a.
是ā, 絕對無愛koh tńg來Taⁿ米坑á, chit-ê kan-taⁿ有4-kha-á kap竹á ê所在.
美雲kā góa問:「是án-chóaⁿ lí tī班--nih成績to hiah-nī好, 一定考ē tiâu台中省中, soah顛倒beh留tī kan-taⁿ有4-kha-á kap竹á ê所在?」Góa咬1支「新樂園」, 嘴笑目笑kā i講:「Góa其實lóng知iáⁿ老師ē出siáⁿ-mih考題.」美雲聽kah嘴á開開:「是án-chóaⁿ?」「考試前1暝, góa半暝lóng ē偷soan去教務處the̍h考卷來看.」
「有iáⁿ--o͘?」I ê目chiu變kah koh khah大丸. Chit-ê時chūn, i看--起-來koh khah kó͘-chui.「當然--lah, góa kā lí講, 有1 pái góa koh半暝tī教務處看tio̍h鬼neh.」Góa吞1 ē嘴nōa, 繼續講:「Hit-ê鬼穿1領日本軍衫, 1粒眼睛chiu koh無--去, 驚kah góa kiōng beh chhoah尿, hit-pái無the̍h-tio̍h考卷, m̄-chiah考kah無好.」
美雲看tio̍h góa kiōng beh笑--出-來, 總算知iáⁿ góa根本teh kā i hó͘-lān. I ná kā góa phah, 嘴ná罵:「Lí無聊神經病!」
自hit-piàn去台北了後, góa tō無koh看tio̍h美雲--a.
Góa mā m̄知是án-chóaⁿ, 雖bóng平常時á lóng teh chhit-thô無讀冊, 到考試ê時, góa chhìn-chhái讀讀--leh tō ē-sái考真kôan分, m̄-chiah koh khah無顧慮繼續sńg──改o͘-tó͘-bái騎去台中kap人tī大度山kà車, chàm電動間, 食薰, lim酒, ē-tàng講siáⁿ-mih to來--a.
尾手, góa hām 1間私立高職to無摸--tio̍h. Hit-pái, a-pa mā是kā góa kòng kah半死, koh kā 1支比góa kha骨koh khah粗ê桂竹kòng斷. I講, i辛辛苦苦收筍á, 曝筍乾, tō是beh看góa考高中, 讀大學, siōng好讀1 ê博士tńg--來, 結果soah變做chit-ê情形.
「Tiàu! Sióng lià voi cho mâ-ke?」Góa hiông-hiông用Hak-fa chhoh 1句出--來. Góa想tio̍h góan班--nih有1種人, tō算同學phòa病, i mā無愛替別人做1工當值, chit種人確實有才tiāu讀省中, 讀大學, the̍h-tio̍h博士學位mā m̄是問題. Góa讀bē-tio̍h高中kap大學無要緊, góa一定ài比in先thàn-tio̍h 100萬. Hōan-sè, 美雲m̄免做到退休, góa直接chhōa i去世界各地chhit-thô好--a.
想到chia, góa koh khah堅定beh離開ê意志.
A母kā góa叫, 講有góa ê電話, 是老鼠(Lò-chhṳ́) khà--來-ê.
「Ngì chùn-phi lôi ióng-pân?」老鼠án-ne問.
「Chhâ m̀ tô ā.」
「Nai sṳ́ ke chhâ?」
「10 tiàm 30 fûn chhòng Thòi-chông khâi.」
「Thòi-pet lià ngài yû tà tien-fa kóng ko lè, mò mun-thì.」
「Ân chṳ́-se.」
「Tiàu, kóng ke mâ-ke fa lè. Tén 1 he chhâ-thèu kian-mien.」講soah, 老鼠1 ē tō kā電話切斷--a, góa知iáⁿ i是m̄知beh接siáⁿ-mih話.
老鼠真正是好朋友, góa去台北ê tāi-chì, i自頭到尾處理kah好勢好勢.
A母坐tī邊--á, tiām-tiām聽góa kā電話講了, 講:「Lín老pē叫góa the̍h che hō͘--lí.」He是1本a-pa少年時考丙級汽車技術士ê冊, 志文工業出版社出--ê, 舊kah冊皮lóng kiōng beh lak--落-來-a. Góa chit-pái出--去, 是beh去o͘-tó͘-bái店做khang-khòe, chit本冊應當用bē-tio̍h, m̄-koh góa iáu是緊kā冊收--起-來.
「Lín老pē講, 若有法tō͘ iáu是考1 ê牌khah妥當.」A-pa mā是bak車ê人, m̄-koh hō͘修理廠頭家騙過1 pái了後, tō tńg來Taⁿ米坑á kui心種筍á.
Góa無應話, koh tńg去房間kā góa ê kha-báng koh巡1 piàn. 相tio̍h壁--nih hit隻老鐘, 真正ài出發--a.
「Mâ-á, lí m̄免去--lah, góa到台北chiah khà電話t!g--來.」Góa phāiⁿ 2 kha kha-báng, 行到門嘴.
「Lí一切tio̍h-ài khah sè-jī--ê neh.」A母kā góa ê ām領koh整理--1-ē.
「Kā a-pa講, góa一定ē thàn 100萬tńg--來.」
「I知.」
Góa m̄敢o̍at頭, 趕緊行--出-去.
到車頭, 老鼠, A宏, 洪門in早tō到--a, 坐tī椅á teh食薰. Tìm 1-ē-á頭, góa mā坐--落-來. Ta̍k-ê lóng tiām-chih-chih, 無人講話, 實在chiâⁿ ngāi-gio̍h.
「小慧--leh?」Góa問老鼠, 算是beh化解chit種ngāi-gio̍h khùi.
「Ngài mò oi pun kì lòi,」老鼠吐1嘴薰:『這是男人的惜別。』講soah, 隨koh suh 1嘴薰, 嘴á笑kah開開.
「Ngì oi hó lâu ngìn thàng-sia̍k.」
「Ngài tì là, kiâng kì kiang kah voi sí hó mò?」
老鼠3年á ê時kap小慧chò-hóe. 本底小慧對i根本無意思, 1 pái老鼠真正走去小慧in tau ē-kha唱歌罰khiā到天光, 唱1條「新寶島康樂隊」ê歌, 叫做〈在lià恬靜ke暗pû頭〉. 小慧驚in老pē知iáⁿ ē siūⁿ-khì, m̄-chiah肯kap老鼠出--去, 想bē到tō án-ne chò-hóe--a.
『你這算是賽到.』Góa kā thuh臭:『被你趕鴨子上架.』
『哪有? 她可是被我男性的魅力吸引的好mò?』
「去食屎--lah!」A宏補1句.
A宏chit-má無cha-bó͘朋友, 雖bóng i tōng球ê時比平常時「ian-tâu 100倍」, m̄-koh tú-tio̍h cha-bó͘ gín-á tō講bē出話.
「Tiàu, khon to se-moi kóng m̀ chhut fa lôi, shut-up, OK?」老鼠kā tiang--tńg-去:「S-H-O-T U-P, OK?」
『想不到你竟然會拼字.』A宏chit句讚, ta̍k-ê lóng笑--出-來.
洪門tī邊--á無講話, ká-ná有心事.
「Lí--leh? Án-chóaⁿ? 中一中真好sńg ho͘ⁿh?」老鼠kā問.
『操. 別說了!』洪門是外省第2代, in老pē是老士官長, 娶tio̍h 1 ê kap美雲kāng族ê cha-bó͘ gín-á, tō tòa tī Taⁿ米坑. In老pē少年ê時tī滿州大hàn, 尾--á走去上海, 真正有加入『洪門』, góan m̄-chiah lóng叫in kiáⁿ「洪門」.
『還不都是一群腦袋進水的傢伙, 跟你去學o͘-tó͘-bái搞不好比較好玩.』
『要讀博士的人不要講這種話.』Góa kā khau洗.
『去! 我要學那個叫吳祥輝的, OK? 當個"拒絕聯考的小子".』
『人家A山--ê講英語tō khah自然--leh!』老鼠ê嘴真正停bē落--來.
『什麼"A山--ê, A山--ê", 你她媽再講一遍試看看.』
『阿你就不要"台客, 台客"講不停啊.』
『我又不是講你們, 我是講那些賣土地的爆發戶!』
「Kán, kāng款--lah!」老鼠m̄認輸.
續--落, ta̍k-ê hiông-hiông無koh講話, 繼續pok薰.
「Lín mā hō͘ góa 1 ê面子, góa beh走--a koh án-ne.」Góa實在擋bē-tiâu.
Bá-suh到位--a, góa kā kha-báng kōaⁿ--起-來, 面臭臭beh chiūⁿ車.
『喂, 不要這樣啦!』洪門講:『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大--ê-lah.』
Góa無講話, mā m̄敢看--in, 甚至mā m̄敢nih目chiu, 驚目屎liàn--落-來.
Chit-pái離開, m̄知tang時chiah koh ē-sái看tio̍h in. 到台北, koh是新ê人kap新ê境.
台北kám有4-kha-á kap kā góa kòng kah mi-mi-mauh-mauh ê桂竹?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