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 5 課上 soah, A-lân 坐火車 beh tńg 花蓮, tī 台北到八堵 chit 段, 坐 tī i 邊--á-ê, 看--起-來是 iáu teh 讀高中 ê cha-bó͘ gín-á, 原住民 ê 面模 á 不止 á 深.
『妳是原住民對吧?』A-lân 看 i 看 chiok 久, chiah 開嘴問.
Hit ê cha-bó͘ gín-á hiông-hiông hông án-ne 問, ká-ná lio̍h-á chheⁿ 驚講:『我不是耶!』
聽 i án-ne講, A-lân soah jú giau 疑, nah 有可能 m̄ 是? A-lân 繼續問--落-去:『不是嗎? 可是妳的輪廓真的很明顯耶!』
Cha-bó͘ gín-á 聽--tio̍h choaⁿ-á 笑--出-來:『真的很明顯嗎? 我媽媽是排灣族啦! 我爸爸是外省人.』
『那就是啦! 我還想說奇怪! 怎麼可能不是?』
『可是人家都跟我說我這樣算是外省人, 不是原住民, 不是跟爸爸的嗎?』
『哪有? 不管是爸爸還是媽媽哪一個是原住民, 生出來的孩子一樣也是原住民啊! 妳說的是政府的規定, 很沒道理對吧! 可是只要妳認同妳是原住民, 那妳就是原住民啊!』A-lân 對 cha-bó͘ gín-á 笑--1-ē, 想 beh 增加 i ê 信心.
『原來是這樣喔 ! 都沒有人跟我說過......』
Chit chūn, 車頂傳來放送聲:「八堵站到--a, beh 落車 ê 旅客請順序落車, 後 1 站是瑞芳站.」
『我要下車了, 很高興跟妳聊天, bye-bye!』 Cha-bó͘ gín-á 講 soah tō 落車--a.
火車 kho̍k 到花蓮, 已經翻點--a.
過 tńg 工睏醒, A-lân o͘-tó͘-bái 騎--leh tō lòng 去 Widi chhōe Siù-bí. 自海岸線 hùn 闊了後, 大路邊 ê 部落無 iáⁿ 像 chìn 前來評詁 ê hit-kóa 教授學者講--ê, 對 in ê 經濟有幫 chān, 顛倒 jú 害, hit-kóa 台北人車駛--leh, siuh--1-ē tō 過--去-a, m̄ 是直接到台東, tō 是 tī kúi-ê-á 觀光點 hip chi̍t-ē 相, chiâⁿ chē 當日 tō koh tńg--去-a, thài ē 留 tī chia chhit-thô? 部落 tì 覺 tio̍h chit ê 問題, m̄-koh kám 有才 tiāu án-chóaⁿ? Siù-bí in chiah-ê 大學生, 拜 6 禮拜 lóng ē tńg 部落 tàu-saⁿ-kāng, chit-má 部落內底 ê 老人決定 beh 用 ka-tī ê 傳統做肥底, 記錄整理 in ê 文化資源, 整修 in ê 硬體設備, 加強原住民意識 ê 教育, bòai koh ǹg--人-a.
「Panay, 看 lí 無 êng chhih-chhah, liam-mi chông chia, liam-mi chông hia, kám ài tàu-saⁿ-kāng?」
「A-lân, lí 頭 1 pái 叫 góa ê 名 neh, góa Pangcah ê 名.」
Panay 是 Siù-bí ê 名, A-lân tī 火車頂 kap hit ê cha-bó͘ gín-á 講了, tō 決定 koh 來 beh 叫 Siù-bí i 原住民 ê 名.
「Chit-má khang-khòe 進行 kah án-chóaⁿ?」A-lân 看邊--á teh 無 êng ê 人, ta̍k-ê 看--起-來 lóng chiok 有活力, chiok 滿足 ê 表情, 部落 mā 變 kah khah 無 kāng 款--a.
「Iáu 算 kài 順利.」『回到部落, 回到自己生長的地方, 我才真正找到自我, 也找到重建的力量, 看著族人為了自己的生存, 大家分工合作, 老人敘說著部落的傳說與故事, 年輕人學習母語並且留下記錄, 小孩子幫忙負責部落清潔, 每個人都做的好開心. 妳畢業後也回來吧!』
「Panay, góa 感覺 góa chit-má ká-ná 失去方向 ê hong-chhoe, m̄ 知 ē-tàng 飛去 toeh? 是 án-chóaⁿ góa 知 iáⁿ chit kóa tāi-chì 了後, 顛倒 m̄ 知 ē-tàng chhòng sáⁿ?」
「Chiah-ê lí éng-chūn m̄-bat 接觸--過, chit-má hiông-hiông 知 iáⁿ chiah chē, 當然需要時間消化, tō ká-ná 本底人起 hō͘ lán tòa ê 厝, chit-má 崩--去-a, lán beh 重起, 當然需要 1 段時間, 重要--ê 是 lí 想 beh tòa siáⁿ-mih 款厝, ài 先設計好勢, 地基 phah hō͘ chāi, chiah bē 起到 1 半厝 soah hō͘ 倒--去.」
「M̄-koh góa tō 是 m̄ 知 iáⁿ ka-tī 想 beh tòa siáⁿ-mih 款厝 ā?」
「Lí ài ka-tī 去 chhōe ā, che, 別人無法 tō͘ kā lí 講.」『多出去看看這個世界和社會, 妳就會找到妳想要的.』Panay kan-taⁿ hō͘ A-lân chit ê 建議.
#走chhōe
大學出業了後, A-lân 吊車尾考 tio̍h 中文所, i 搬去北投 kap A-kheng tòa chò-hóe, mā 正式 kap 大學同窗--ê 斷線. Tī 學校 i 參加 1 ê 所謂 ê 學運社團, tī 內底負責原住民議題, tī 外口, i mā 開始熟 sāi chē-chē tī 都市 ê 原住民, chhiâng-chāi kap in tī 1 間號做「Sannasai」ê 咖啡店聚會, chò-hóe 唱歌 lim 燒酒, khah sa-bí-sih ê 時, tō 聽 in 講少年時 chūn ê 夢.
另外, A-lân tī 所--nih mā ín tio̍h 助理 ê khang-khòe, 替教授做研究計畫兼處理行政 khang-khòe. 有 1 回, A-lân teh 處理〈台灣婦女文學研究專題〉, kap chi̍t-kóa 女性主義者牽 tio̍h 線, 大部份是大學內底 ê 教授, 有 ê 成立基金會, 有 ê 開冊店, 若有活動, A-lân 有 tang 時 á mā ē hông 叫去 tàu-saⁿ-kāng.
有 1 pái tī『全國婦女國是會議』ê 活動, A-lân 去做工作人員, che 是 kúi-nā ê 婦女團體 tàu-tīn 辦 ê 會議, ǹg 望借 chit ê 機會發聲, 保障台灣 cha-bó͘ 人 ê 權利, 邀請出席--ê 是各婦女團體 ê 負責人, 大學教授, 研究女性論述 ê 學者 kap 立法委員等等.
會議進行 tang 中, 1 ê kāng 款是工作人員 ê Bunun cha-bó͘ gín-á Abus, 對 A-lân 講:『為什麼這場號稱全國婦女的會議, 都沒看到半個原住民參加?』Abus 是神學院 ê 學生, 2 ê 人今 á 日 chiah 熟 sāi--ê.
『可能這場會議的主題是女性參政保障名額這些比較政策面的訴求, 而不是針對原住民婦女處境做討論有關係吧!』
『但是難道說原住民婦女不是全國婦女其中一部份嗎? 原住民女性的處境難道不是更需要改善嗎? 我參加過很多像這樣的活動, 總是期望能找到結合女性及原住民觀點的實際做法, 卻也一再的失望, 她們關心的畢竟只是中產階級女性的權益. 或許我們還是得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吧! 只是我不知道原住民女性有多少實力可以成立團體, 捍衛自己的權力.』Abus 講 kah chia° 無奈.
活動 soah, A-lân 走去冊店買 Abus 紹介 i 看 ê 冊, 是 1 ê 原住民 cha-bó͘ 寫--ê, 內底有 1 篇用樓頂樓 kha 來比喻都市 ê 中產階級女性運動 kap 原住民女性運動, 冊內底講原住民 cha-bó͘ tō ná 像是 tòa tī 1 樓 ê 人, vision khah e̍h mā khah 韌性; 中產階級 ê cha-bó͘ tòa tī 2 樓, vision khah 闊, 雖 bóng oan-na ē hō͘ 樓頂 ê 人壓迫, siōng 無 m̄ 是 siōng kē 層--ê. Tòa 無 kāng 樓有無 kāng 款 ê 需要 kap 訴求, chit-má soah 變做樓頂--ê 大主大意 beh 替樓 kha--ê 講話.
Tńg 到厝, A-lân 行去 A-kheng ê 房間, 看 A-kheng the̍h 1 本冊 teh 看, kā 問:「Lí teh 看 sáⁿ?」
「Góa 今 á 日 tī 冊店看--tio̍h-ê,《百年心魂》, bē-bái 看--ô͘ ! 等 góa 看 soah chiah 借 lí 看.」
「我今 á 日 mā 有買 1 本冊.」A-lân kā 今 á 日辦活動 ê 情形, koh 有 Abus 講 ê hit-kóa 話講 hō͘ A-kheng 知.
「Góa 看 hit-kóa teh 講 cha-bó͘ 人問題 ê 冊 kap in 辦 ê 活動, lóng 感覺 tio̍h ! Tō 是 án-ne! Ùi 身體, 家庭, 社會, 到食頭路, cha-bó͘ 人一直是 khah 輸面--ê, 受壓迫--ê, 所以對工作權 kap 法律權 ê 保障, tòe 老母姓 ê 自主權......chiah-ê 主張 lóng 真認同, 一直到今 á 日, góa chiah 發現原來 lán 認定 ê 全台灣 cha-bó͘ 人 ê 問題, 無的確是原住民 cha-bó͘ siōng 要緊--ê, mā m̄-bat kā in tn̄g--tio̍h ê 問題 sa 來做訴求.」
「Tú 開始 góa mā 有 chit-lō 問題, m̄-koh 參與久--來, 我發現其實 chiok chē 團體 lóng án-ne, m̄-tāⁿ 是婦女團體, 做環保--ê, sak 母語文--ê kāng 款有 chit ê 現象, 到尾--á, kan-taⁿ care ka-tī teh 做--ê, 互相無聯繫, koh khah 免講有合作 ê 空間. 1 ê 人, 其實有 chiâⁿ chē 身分: 台灣人, cha-bó͘ 人, choh-sit 人 iah 勞工, 有 ê koh 有原住民 chit ê 身分, ta̍k-ê 身分有無 kāng 款 ê 問題, mā 互相牽連, lóng 需要去解決, 若欠其中 1 部份, tō 無法 tō͘ chiâⁿ 做 1 ê 完整 ê 人--a.」A-kheng the̍h i ê 經驗 kā A-lân 講.
A-kheng 經驗 chē, A-lân 若 tn̄g tio̍h 問題, lóng ē chhōe A-kheng 問, ùi 大學到 chit-má, A-lân ùi A-kheng hia 學 tio̍h chiâⁿ chē mi̍h 件.
Tńg 去 ka-tī ê 房間了後, A-lân tī BBS 寫 phoe hō͘ QA. Ùi hit kái hām Bûn-eng in oan-ke 了後, 2 ê 人 tō 一直有 teh 聯絡.
『QA:
或許是高中死黨的關係, 大學時我開始關心原住民議題, 還記得因為那時的轉變我還和 Moonlighe 還有 Lemon 她們吵架嗎? 一直到現在, 我還是認為投入原住民工作是正確的選擇, 在這裡, 我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們一起爭取原住民姓名權, 一起參與還我土地運動, 一起做部落資源調查, 一起發行刊物, 一起辦 "都市原住民之夜"......雖然一路走來也碰到很多挫折, 但我總是自豪著自己找到了目標. 但是今天, 潛意識裡的不安卻全部跑出來了......
今天去參加一個全國婦女國是會議, 在會議中認識了一個布農族的女孩子, 她批判了現今檯面上看到的這些婦女團體跟原住民女性的關係, 聽完她的話後, 我才發現原來我也是一直站在非原住民的角度在看待原住民, 雖然我也參與原住民運動，但我只是抱著補償的心態投入原住民工作, 原來我只是一直批判別人, 卻不曾用同樣的標準來檢驗自己.
不管是婦女運動還是原住民運動, 雖然我積極投入並爭取認同, 但似乎少了一點什麼東西......
現在研究所讀的有點煩的 Banana』
半點鐘後, A-lân 接 tio̍h QA khà--來 ê 電話.
「Lí 今 á 日有去『全國婦女國事會議』--o͘ ! Góa mā 有去 neh!」電話 chhím gia̍h--起-來, tō 聽 tio̍h QA hoah kah 大細聲. 電話講久--來, in 自然 tō lóng 用台語講--a.
「Lí mā 有去? Lí 去 hia chhòng sáⁿ?」A-lân 聽--tio̍h 有tām-po̍h-á chhoah--tio̍h.
「Góa 去 liap 影 ā, 有 1 ê 穿烏牛 á 褲 hām 紅 T-shit--ê tō 是 góa!」QA 出業了後 tō tī liap 影公司 teh 食頭路, 無 koh 讀--起-lih.
「Haⁿ-á ! Hit ê tō 是 lí--o͘ ! Góan 工作人員內底有人 teh 唸講 nah ē 有人穿 kah chiah-nī chhìn-chhái, 原來 hit ê 人 tō 是 lí !」
「穿 án-ne 是 koh án-chóaⁿ? Tō m̄ 是穿 kah thai-ko-nōa-lô, hn̄g-hn̄g tō hō͘ lín phīⁿ tio̍h 臭味 kong..., góa 是去做 khang-khòe--ê, a̍h m̄ 是 beh 去 kap 人對看--ê, koh 再講, chiah-nī 熱 ê 天, 穿 án-ne kám m̄ 是 ke 真爽快? Kan-taⁿ lín chiah-ê 讀冊人 ē 計較 che......Lí 是 toh 1 ê ā?」
「Lí ioh ā.」A-lân thiau 故意 bòai kā i 講.
「工作人員 tio̍h--無? Mh......Góa ioh 是......是 m̄ 是 khiā tī 主持人邊--á teh 用電腦hit ê?」
「Lí nah ē ioh hit ê? 是 án-chóaⁿ góa 聽 tio̍h 有人 teh 奸臣 á 笑 ê 聲?」
「是 chit ê tio̍h--無! Tú 開始 ê 時, lín ta̍k-ê m̄ 是 lóng 有『自我介紹』, hit chūn góa 聽 tio̍h hit ê 人講 i 是東吳大學中文所--ê, tō teh 想講 kám ē 是 lí ? Nah ē 有 hiah tú 好 ê tāi-chì ? Tńg--來了後看 tio̍h lí ê phoe, tō 知 iáⁿ 應該是 lí 無 m̄ tio̍h!」
「好--lah, 真 gâu--lah, ē-tàng 出國比賽--a.」
「Hah! Hah! Lí hit chūn koh 講無 beh kap『網友』見面, chit-má m̄ 是看--tio̍h-a.」
「Góa nah 知 iáⁿ hit ê 是 lí ? Án-ne 無準算--lah!」
「Siáⁿ-mih 無準算, lí 知 iáⁿ góa, góa mā 知 iáⁿ lí. Koh 再講, lán 熟 sāi beh 5 冬--a neh, lí 有法 tō͘ koh án-ne 繼續落--去-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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