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自己比較會買衣服是考上大學之後,那時候就像飛出籠外的鳥,得以自由自在飛翔,正值青春年紀,總是會比較注重自己的外型打扮,從那時候開始,買衣服就不再只是為了有衣服穿而買的生理需求滿足,更多的是被慾望領導的消費行為。然而大人教的「物件未凍打損」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舊衣物總是捨不得丟,就算穿不下了還是繼續放著,就這樣,衣櫥裡的衣服愈積愈多,空間愈來愈小。

 

這次趁著有人發動收集物資送去教養院的機會,也替自己的衣櫥好好的整理一下,那些穿不下的,或者是已經難得穿的衣褲,打算來個清倉大放送。在整理的同時,每件衣服收藏的回憶也隨之翻湧而上。


背心。那兩件冬天穿的背心是阿母買給我的,至少有10年的歷史了。還記得2001年住淡水的第一年冬天,很冷很冷,尤其是屏東小孩從最熱的地方跑到最冷的地方住,淡水濕又冷,真的很難適應,當時實習完下了課回到家都躲在棉被裡無法度做代誌,只能打電話回家撒嬌感受父母的溫暖。那兩件背心一直捨不得丟,還繼續穿,因為那是阿母的愛。


毛線衣。那是我第一件毛線衣,TH給我的。搬到淡水住之後,冬天真的很冷,我又沒有比較厚的衣服可以穿,他就把他的毛線衣給我。現在這件經過多年的穿洗曬,已經變成緊身毛衣了。另外一件是很久以前和堂妹去買的,記得有一段時間每次回家堂妹就會約我去買衣服,講實在的,那橫線條紋的衣服並不常穿,因為看起來會變得比較胖,算是消費慾望的代表。

 

外套。衣櫥裡的外套大多數是婆婆送的,有兩件是黃媽媽給的,她說那是她年輕時穿的,後來穿不下了,以前的衣服質料好又耐穿,她捨不得丟才會一直留著。這樣說來,那兩件不就有好幾十年的歷史了?

 

襯衫。我不愛穿襯衫,整理出來的那兩件是大學時代穿的,其中白色那件是有一次實習課需要才買的,後來都被我當成外套使用。


衛生衣。7年前去日本買的,日本製,100%純棉,出發之前聽前輩講去日本必買內衣褲,勇擱耐穿,不過後來縮水就不曾再穿過了。

 

長袖上衣,短袖上衣。有自己買的,也有人送的,有上班穿出門的,也有在家裡穿舒適的,還有在大肚子的時候撿人家的孕婦裝,每件都有自己不同人生階段的回憶,每件都是自己不忍丟棄的成長故事。


小時候,阿嬤都會帶著我們這些孫子去孤兒院,現在回想起來,阿嬤這麼做不是單純的「發揮愛心」,而是她自己也是一路艱苦過來的人,知道當艱苦時外界的支援有多重要,以前得到別人的幫助,等到她有力氣了,換她付出。阿公在爸爸8歲的時後就過世了,阿嬤一個人得帶四個小孩,在60年代,那是多麼重的擔子啊,親戚一直勸她將小孩分給別人養,不過阿嬤嘴齒根咬著不要就是不要,堅持自己養育小孩。

 

一個人生下來的生理缺陷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也不是一個家庭負擔得起的,才會需要政府的介入,建構完善的社會福利制度,然而台灣卻相反,政府無作為,卻必須靠民間社會的力量撐著。

 

「愛心」不是施捨憐憫的消費心態,也不是自我安慰的救贖行為,而是像阿嬤那樣站在自己曾有過的角色立場,做自己能做的事。

 

攤開的衣服,一件一件折好,收進塑膠袋裡粘起來,貼一張紙條註明分類。我不是要丟棄這些衣服,而是再傳給其他人,希望收到的人可以感受到我的心意,就像懷孕時那些一個傳一個的孕婦裝,每個人又都添加自己的心意進去。 


 

Ētit khah ē ka-tī買衫tiâu大學了後ê tāi-chì, hit-tang-chūn tō nápàng出籠áêá, thang á, tngê年歲, --ē khah注重ka-tī êchhēng-chhah, ùi hit-chūn, 買衫tō m̄-tāⁿ是為tio̍hthang chhēng ê生理需要滿, koh-khah chē是慾望ê費行. 大人教êmi̍h-kiāⁿ bē-tàng phah-sńgê kòan-sì無改, 舊衫á--m̄tàn, bē chhēng--chit-a iáuē koh khǹg--leh, tō án-ne, áêjú chē, jú chió.


Chit pái thàn有人發動收資送去教養院ê機會, māka-tī êá整理理--leh, hit-kóa chhēng bē loeh, iah已經hán leh chhēng êá, àn-sǹg lóng清清---. Tehêchūn, ta̍k領衫khǹg êtì mā tòe leh éng---.


Kah-á. Hit 2kôaⁿ--chhēng ê kah-áa母買hō͘--góa-ê, siōng無有10ê歷史--a. Iáu ē2001tòa淡水ê1 ê kôaⁿ--, chiok kôaⁿ chiok kôaⁿ--ê, 特別是屏東gín-á ùi siōng jo̍ahsiōng kôaⁿ ê所在tòa, 淡水kôaⁿ koh, 真正chiok pháiⁿ--ê, hit-tang-chūn實習了下tńg到厝bih tīchioh--nihchâi-tiāutāi-chì, kan-taⁿ ē-tàng khà電話tńgsai-nai受父母ê溫暖. Hit 2kah-á 一直m̄tàn, iáu繼續chhēng, 因為hea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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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櫥áê hiû-á大多數是ta-ke--ê, 2領是Mother N̂g hō͘--góa-ê, ihei少年時chhēng--ê, lō͘bē chhēng--chit-a, khahê衫質料好kohchhēng, i m̄hìⁿ-sak chiah ē一直留--leh. Án-ne--, hit 2m̄-tōkúi-nā 10ê歷史--a?


Siat-chuh. Góa bēchhēng siat-chuh, khêng---ê hit 2領是大學時代chhēng--ê, 其中白--ê hit領是有1 pái實習課需要chiah去買--ê, lō͘lóng hō͘ góatha̍h衫用.


衛生衣. 7冬前去日本買--ê, 日本製, 純棉--ê, behchìn前聽sianpai講去日本kan-taⁿ ài--ê tō是內衫褲, kohchhēng, m̄-koh lō͘kiu tō m̄-bat koh chhēng---a.


ńg-á, ńg-á. ka-tī--ê, mā有人送--ê, 有上班chhēng出外--ê, mā厝內chhēng sù-sī--ê, koh大腹肚êkhiohê『孕婦裝』, ta̍klóngka-tīkāng人生階段êtì, ta̍klóngka-tī m̄pàng hìⁿ-sak ê成長故事.


gín-á ê, a-má lóng ē chhōa góan chiah-ê孫去孤兒院, chit-má kā, a-má án-nem̄是單純ê「發揮愛心」, i ka-tī oan-na是艱苦---ê, 知影tng艱苦ê時外界ê支援有jōa重要, khahtit tio̍hê幫贊, thèng-hāu ikhùi--a, i付出. A老父8ê過身--a, a-má 1 ê cha-bó͘tio̍h chhōa 4 ê gín-á, tī 60年代, hechiokê重擔, chiâⁿ一直勸i kā gín-á pun hō͘別人飼, m̄-koh a-má chhùi齒根kā--leh bòai tōbòai, 堅持ka-tī io.


1 ê人生---ê生理缺陷m̄lán ē-tàng控制--ê, mā m̄1 ê家庭負擔ē--ê, chiah ē需要政府ê介入, 建構完善ê社會福利制度, m̄-koh台灣顛倒péng, 政府無作為, soah tio̍h靠民間社會ê力量teh keng.


「愛心」m̄是佈施苦憐ê消費心態, mā m̄是自我安慰ê救贖行為, 是像a-má án-ne khiā tī ka-tī batê角色立場, ka-tī ē-tàngê tāi-chì.


Thián--ê, 11chih hō͘好勢, 收入去塑膠袋á--nih---, tah 1張紙條á註明分類. Góabeh pàng-sak chiah-ê, kan-taⁿkohhō͘另外ê, ǹg望收--tio̍h êē-sái感受tio̍h góa ê心意, tō náū-sin êhit-kóa 1 ê1 ê ê『孕婦裝』, ta̍k êlóng koh加添ka-tī ê心意---.

衣櫥/衫櫥á@Noya  


──《TGB通訊》第153期(2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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